绕中,灰墙红瓦的庙宇别有一种缥缈之美。
来迎接大夫人和慕容歌的是庙里的主持廖师太,虽然外间都说是她乱嚼舌根传了慕容熙的谣言,但是见到大夫人,廖师太可一点怯色都没显现出来,仿佛慕容熙的事压根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只见她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终于来了,禅房已经备好,还请两位施主先过去,斋饭马上送来。”
大夫人哪有什么闲心吃东西,闻言瞪了廖师太一眼,恶声恶气的道:“我要见我女儿!你赶紧的,带着去见我的女儿,不然要你好看!”
廖师太脸上一片平和,出家人的气度果然不一般:“即是这样,那夫人就请随我来吧。”
大夫人不吃,慕容歌就肯定没得吃了,不过她也不饿,于是就跟着大夫人一同去见慕容熙。
路上,慕容歌看到一间被火烧得七倒八歪的房舍,开口问道:“师太,听说前几日庙里被雷劈了,劈的可就是这间屋子?”慕容歌抬手一指,众人的视线就都望了过去。
眼前是间一进一出的小院,现下已经被火烧得看不出房屋原来的模样,屋脊被烧塌了,地上满是残垣断壁,可见当时的火势是多么凶猛!大家也忍不住惊叹,就这种火势,慕容熙居然还能捡回一命,也真是运气好。
慕容歌若有所思,当时胡三斤回来汇报时说,慕容熙是因为心中不平,又一肚子委屈没地述说,所以才跑去了断崖上大喊大叫,因此雷雨来的时候,她就没在屋里,堪堪躲过了一劫。再说珍珠,是因为不放心慕容熙,偷偷跟在她身后,所以也没事。
而两个在屋子里留守的丫鬟,就倒霉了,被劈得头骨都裂开,最后和珍玉一样烧成了干尸。
慕容歌叹息了一声:“师太看开点,天灾人祸嘛,避也是避不开的。”
大夫人身边的柳嬷嬷,一见这情形,整个人都楞住了!
大夫人毫无所觉,阴狠的盯着廖师太:“这件事,就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问完还若有所指的看了眼慕容歌,慕容歌装作没看见她的眼神,抬眼去看院子里的苍松。
廖师太淡淡的,越发显得气质超凡脱俗:“山里多雷火,冬日又最是天干物燥,发生这样的事也不奇怪。往年也发生过。”言外之意,哪里有什么蹊跷,您就别疑神疑鬼了!
大夫人气得咬牙,可是她能怎么办,总不能无凭无据的,一上来就将廖师太抓起来问罪吧!廖师太看似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家寡人,可是她身怀医术,尤其千金科看得极好,京城多少贵妇请她看过病,这些人情加起来,大夫人就是想动也不敢动她!
一路上,就听大夫人磨牙了!
索性很快,目的地到了。
一进院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烟火味,仿佛有人在烧纸钱一类的东西。
大夫人扯着嗓子喊起来:“熙姐儿,熙姐儿,你在哪儿?娘来了,娘来接你了,你快出来!”
柳嬷嬷回过神来,也跟着喊:“大小姐,大小姐快出来啊,夫人来接您回家了,大小姐……”
好半天没人响应,就在大夫人准备命人冲进去的时候,一个浑身脏污,蓬头垢面,穿着破烂的人跑了过来,大家一看,都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居然是珍珠!
惊讶过后,大伙儿又忍不住疑惑,往日在府上趾高气扬,打扮得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光鲜的珍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难不成见鬼了?
由不得大家不乱想,实在是珍珠的样子太奇怪了!不仅脏乱,眼神还十分的空洞,就好似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甚至见了大夫人也没有马上行礼。
柳嬷嬷更是心头大骇,喝道:“珍珠!没看见大夫人吗?还不赶快带大夫人去见大小姐!”珍珠被这么一喝,总算有了点反应,但也只是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屋子。
大夫人急着见慕容熙,就没有和珍珠一般见识,几步朝着珍珠所指的屋子走过去,由柳嬷嬷上前一把将门推开,跟着就是柳嬷嬷杀猪般的呐喊。
“啊,着火了着火了,快来人啊!救火!救火!”不怪柳嬷嬷这样认为,因为推开门以后,那屋子里浓烟滚滚,一眼望去根本连东西都看不清。
大夫人已经被烟呛得咳嗽了起来,刘嬷嬷连忙拉着大夫人退后了一步,这时廖师太上了前,平静的在大夫人身边说:“夫人,不是着火,不必大惊小怪的。自从那两个丫鬟死后,慕容小姐就整日整日的给她们烧纸,这种情况,其实已经持续了两三天了!”说着,廖师太就掀袍率先走了进去。
柳嬷嬷一脸狐疑,大夫人一脸震惊,但是没说什么,沉默着跟在了廖师太的身后。慕容歌抿了抿嘴,也跟着抬步进了屋子,心中好笑,慕容熙这是中邪了?
等大伙儿适应了浓烟,彻底看清屋子里的情形时,几乎吓得连呼吸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