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抹额头上的汗,吞了一口唾沫说道:“听王爷这么一说,小的就想起来了,还真是有这么两个姑娘,但是……她们都薄纱遮面,小的也不知道她们长得什么样啊。”
秦谨离微微眯了眯眼睛,嘴角微扬,没有想到,这两个女人还挺防备的,不过,就算是她们戴了面纱又如何?还不是让自己得到了消息?
他站起身来,慢步走到马五的身边,马五跪在那里,头垂得极低,看着他的绣着海牙纹的袍角和黑色的锦缎快靴,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逼迫而来。
“没有看清她们的样子?”秦谨离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传来。
“是的,”马五急忙回答道:“小的真的没有看清。”
“那好,她们找你是什么事,这总还记得吧?”秦谨离问道。
“这……小的……”马五有些犹豫,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嗯?”秦谨离的声音微微一扬,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挑起马五的神经。
“是……”马五不敢再犹豫,声音低了几分说道:“她们是找小的要点东西。”
秦谨离没有说话,也没有开口问是什么东西,他就那么沉默着,那种无形的压力再次袭来,马五额角的冷汗湿透了发,他吞了一口唾沫说道:“是那种平时男女之前用来……用来增加情趣的药粉。”
马五的话说得隐讳,秦谨离却听得再清楚不过,他的眉心一跳,心中微喜,看起来这女人疯狂起来,有时候比男人还要厉害,这两个女人真是胆子大,竟然敢用这种东西,到底是给谁用的,那还用说吗?
他脑子里想着这个问题,一时间沉默无声,马五依旧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他是生气了,急忙解释道:“王爷恕罪,那两位小姐穿着打扮不同于常人,一定是非富即贵,小的只是一个洒扫小厮,实在不敢怠慢,也不能违抗她们的话,只好……其实这些药也没有什么,不是毒物,寻常那些大宅门里,后院中你争我夺的事太多了,小的并没有多想……”
他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解释,说得秦谨离头发晕,心中发烦,“行了,别废话了。本王来问你,那种药粉,叫什么名字?是何种颜色?”
“回王爷,那是暖心粉,是淡淡的粉红色,入水入酒之后却是无色至透明,根本看不出来,也可以用到香鼎中焚烧,气味清淡,药交却能更好。”马五急忙回答道。
“很好,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秦谨离摆了摆袖子,递给身边的人一个眼色。
当天晚上,许多人都听说烟雨楼里乱成了一团,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两个嫖客因为一个舞娘起了冲突。
有人看热闹,也有人上去劝解,但不幸的是,两个嫖客都在气头上,谁也没有忍住,导致有劝解的人被打了,一死两伤。
死的那一个,就是马五。
嫖客私斗,也是青楼里常有的事儿,但是出了人命也是大事了,京兆司当即就来了人,可是那两个嫖客却趁着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夜搜索无果,次日清晨在距离烟雨楼的一条死胡同里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过辩认,正是两个嫖客之一,另外一个依旧不知所踪。
这件事情传得风言风语的时候,另一个嫖客正在秦谨离的书房中汇报着情况。
秦谨离听了,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言语,只是淡淡的说道:“处理干净了就行,别留下什么痕迹。另外,给本王备马,本王要进宫一趟。”
“是。”
秦谨离来到宫中,随意去了几处逛了逛,最后在花园子里停下,他看了看时辰,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据说,每每这个时辰,楼之悦都会到这里采云茶花的花瓣,这种花一天中这个时辰开得最好,香气最浓,且经久不散,制成花汁子或者是用来沐浴是最好不过。
他站在花丛不远处静静的等待,片刻之后,听到有脚步声响,还有环佩叮当,他转头望去,果然看到楼之悦带着丫环前来。
秦谨离往后退了几步,隐了身形,楼之悦越走越近,她身边的丫环说道:“小姐,您瞧,今天这花还开了白色的,当真是极美。”
楼之悦也十分高兴,点头说道:“不错,那今日就以白色的为主吧。”
“是。”
丫环采得起劲,楼之悦也想动手摘一朵,手指刚刚伸过去,忽然听到一声男子的轻笑,在她身后响起,她一分神,手指一抖,被刺破了点皮,一个圆润的血珠,立即滚了出来。
“是谁?”楼之悦转头低声问道。
秦谨离从暗影中走出来,微笑道:“楼小姐,不要惊慌,是本王。”
楼之悦定了定心神,见是秦谨离,脸上的神色稍缓,心里的神经却没有松,她微微福了福身,“原来是翼王殿下,王爷何故在此?之悦失礼,请王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