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宁萱璃有心去安王府走一趟,可是,她想了想又不知道自己去了之后该说什么,又能改变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去。
她不知道的是,秦谨疏回了王府,私心里还是希望江尘子会把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告诉她,而她会担心自己而来一趟,因此,一夜无眠。
天边渐渐透出光亮,秦谨疏心中滋味繁杂,起身洗漱,草草吃了早膳,对身边人说道:“备马。”
他决定,要去云莱山庄走一趟,去见一见那个少庄主。
还未走出王府,便看到迎面走过来的水亿柔,心中的烦躁顿时又涌上来,看着水亿柔一步一步走近,他沉着脸眯了眼睛,神情冷淡。
水亿柔把他的冷淡看在眼中,恨在心里,表面上却依旧温婉,“表哥,你这是要去哪儿?我给你炖了一盅汤,早起喝来最好不过,去凉亭那边尝尝?”
秦谨疏动也没有动,语气沉冷道:“水小姐,本王昨天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忘记了?如果是,本王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回仙岛?”
水亿柔神色一僵,随即垂下头,脸上的神色悲伤,声音低沉道:“表哥,你真的非要这样吗?我与你的情意……”
“水小姐,”秦谨疏打断她的话,“请你注意用词,你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本王有婚约在身,你我之间没有什么情意,为了你自己的清誉,也为了本王的名声,还是不要信口胡说的好。”
他说罢,停顿了一下,语气又加重了些,继续说道:“本王很在乎自己的名声。”
水亿柔气得胸口发堵,他说的这话好像自己不爱惜名声似的,但是她无法反驳,本来就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本来想着秦谨疏一定会欣喜若狂,却没有想到……
她吸了一口气,声音也低了几分,“表哥,你是非要逼我说出实情吗?”
秦谨疏本来正要离去,忽然听到她这么一句,脚步一滞,微微侧首,虽然没说话,却是要听她继续说的姿态。
水亿柔心中暗喜,脸上的神情却越发悲切,轻轻抬起头来,眼里水光闪闪,声音柔柔的说道:“表哥,其实我这次来,并非是祖父派我而来,我是……自己要来的。”
秦谨疏微微挑眉,不知道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如此自相矛盾。
水亿柔继续说道:“我是因为……看到了族中写下族史,你知道的,仙岛上有十二藏书阁,里面除了一些武功学术之外,还有的就是族史了,本来我是没有资格看的,祖父立有规矩,凡是未到十八岁的男子和未嫁的女子都不允许看,只有等到出嫁之前的几天才可以看一看,以了解族中辉煌的发展,以水氏为傲,出嫁之后到了夫家也不能丢水氏的脸。”
秦谨疏的眉头轻皱,他耐着性子听了半天,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不由得开口提醒道:“水小姐,这是你们仙岛的事,本王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你是要说这些,本王并无半点兴趣。”
他说罢,竟然不再理会,转身就要离去,水亿柔急了,前面只是做些铺垫,没有想到他竟然连这点耐心都没有,急忙说道:“表哥,难道你对姑母的事也没有兴趣吗?”
秦谨疏的脚步一停,回首看着水亿柔的脸,目光幽冷如不见底的深渊,嘴唇紧抿,绷成一条锐利的直线,似横起的刀锋。
水亿柔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突然有些后悔,但事已至此,由不得她后悔,咬了咬牙说道:“我也是偷偷看到的,觉得对姑母不公,可是我不经祖父允许偷看族史,已经是重罪,我左右为难……”
“最终,水小姐选择了自己受罚,为家母求情?”秦谨疏语气中带着讥诮,眼睛里的光芒犹如乌云后的闪电。
水亿柔吸了一口气,“是,我跪于祖宗牌位之前,请求祖父的原谅,同时以自身为赌注,求祖父同意重写姑母入族谱,祖父大怒,重重责罚于我,可是我不后悔,为了姑母,为了表哥……”
“水小姐牺牲良多,”秦谨疏语中的讥讽之意更浓,脸上的笑意也带了轻蔑和不屑,“可是,本王以为,这些事情与本王无关,与母妃无关,水氏远在仙岛,我们母子与水氏何干?还请水小姐记清楚。”
他说罢,再也不想理会水亿柔,快步离去,水亿柔向前追了两步,“表哥……表哥!”
可惜,秦谨疏脚步却越来越快,最终消失不见。
水亿柔脸上的温婉和痛楚也消失不见,露出几分狰狞之色,咬了牙关恨恨看着秦谨疏消失的方向,目光冷酷而怨毒。
秦谨疏的心情犹如海水汹涌,他说不在意,那是假的,母亲身为水氏弃女,在皇宫中的日子也过得不开心,他想,母妃心底还是想着水氏的吧?只是……
他的神色一冷,就算是要母妃重回水氏族谱,也不是像水亿柔说的那种方式,她觉得她是自我牺牲?笑话!
他秦谨疏的事,母妃的事,什么需要靠在她水亿柔的身上了?
他要水氏大开祠堂之门,列队数十里,全族恭迎母亲灵位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