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的指尖,慢慢抹在墨竹的伤痕上,那伤痕红肿,像是新伤,而且应该是抽打之伤,未央心中狐疑,却没有多说什么。
她们两个人是少庄主的丫环,身份不同于其它的普通丫环,而现在少庄主并不在山庄中,有谁会这样打她?难道是林浩?
未央直觉感到应该不是,虽然对林浩并不算了解,可是,就是感觉林浩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宁萱璃冷眼瞧着,她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墨竹和青菊先是最初惊慌,随后便是满心的感动,眼眶渐渐的红了起来。
“这盒药对消肿止痛有奇效,两位姐姐拿去,”未央把药递给墨竹。
“这……”墨竹看着药盒就知道这药不同寻常,而且这药抹上去片刻就感觉疼痛消了许多,这么好的东西,她不敢乱要。
“别客气,拿着吧,”宁萱璃开口说道,“你们少庄主不在,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这样弄得一身伤,他若回来,该如何交待?”
墨竹眼睛里的泪掉了出来,她紧紧握着药盒,泣不成声,青菊在一旁跪下去,“宁小姐,按说您是客人,奴婢们不敢打扰您劳动您,可是……奴婢们实在是太苦了,还请宁小姐救救我们!”
“噢?”宁萱璃微微诧异,“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起来好好说话。”
墨竹抹了抹泪,声音颤抖着说道:“实不相瞒,宁小姐,我们……是少庄主的丫环,说是丫环,实际上也就是平常打打水、收拾屋子什么的,那些……例如更衣、梳发一类的事,少庄主一般让小厮来做,可是,尽管是这样,沈小姐依旧不肯放过我们。”
宁萱璃的眉头一皱,“沈小姐?”
“是的,”墨竹点了点头,“沈小姐……也是山庄里的贵客,算是半个主子,她平时不喜欢我们在少庄主的身边伺候,虽然我们说过,我们并不近身伺候少庄主,只是打扫,可是她仍旧……”
“那为什么不向林先生说呢?”未央在一旁说道。
“林先生是山庄的总管,平时事务繁忙,我们怎么好用这些小事麻烦他,更何况……”青菊咬了咬嘴唇,没有再往下说。
“那个姓沈的还威胁你们?若是告诉了林先生就会把你们怎么样?”宁萱璃问道。
“正是,”墨竹的泪光闪动,“奴婢们被赶出山庄,或者……无故横死,之前有个姐妹,就是去后山的时候不小时摔到石头上,撞到了头死了,可我们觉得,她死得太过蹊跷,而且,也没有人敢告诉林总管,沈小姐和她的丫环就自行处理了,说是把人派到别处去了,少庄主和林先生也没有起疑多问。”
未央的眉头微皱,心中隐约觉得,这个少庄主和林先生对山庄里的人也太不关心了些。
青菊看到她的神色,解释说道:“少庄主仁厚,林先生也宽和,对我们都很好,可是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舍得离开山庄,不舍得离开这么好的主子,可偏偏沈小姐拿捏住我们的心理,以为相要胁,她是主子,我们是奴婢,自然不敢争辩。”
“她算是什么主子?”宁萱璃冷笑一声,“对人如此苛刻,连个丫环都不容,真真是心胸狭窄至极!”
青菊和墨竹往前跪爬了两步,“奴婢看出林先生对宁小姐很是敬重,不知宁小姐能否替奴婢们说几句话,奴婢不想如何,更不敢与沈小姐对抗,只是想安安生生的在山庄好好做活,有个容身之地,奴婢们都是孤苦之人,没有家没有亲人,早把这里当成家了。”
宁萱璃沉思了片刻,这事她并不想管,毕竟与她无关,她来这里都是客,凭什么去指责别人?
可眼前这两个姑娘太可怜,再说,为着楚鹤尧考虑,也不应该保持沉默,总是要适当的提醒一下。
于是,她点了点头,“好吧,你们两个起来吧,不必如此。我自会找机会向林先生说一下,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
“多谢宁小姐,”墨竹和青菊又惊又喜,连连道谢。
让未央送了她们出去,宁萱璃转头看着窗外,入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心里却是一团乱。
而此时的百里之外,两匹快马踏雪而来,黑色的骏马蹄子翻飞,激起地上的雪花,腾腾起如迷雾。
雪雾迷离,遮不住马上之人明亮的眼神,他的乌发飞扬,在风中猎猎如旗,身上的斗篷翻卷,似天边涌动的云。
他身侧的侍卫偷眼看了看他,主子这样奔了好几个时辰,从昨天晚上就出发了,究竟山庄中出了何事,让主子如此紧张?
他不敢胡乱猜测,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警惕的看着四周的动静。
马上之人心急如焚,收到信件十分意外,虽然写信之人并不是他所期盼的人1;148471591054062,可是,从这信中,他可以判断出山庄中一定出了事,而林浩的信也跟着到了,信中叙述的清楚,这让他大为恼火,还有一丝慌乱和不安。
为了避免有意外再发生,他立即决定连夜启程回庄,虽然那边的事情要放一放,这恐怕会引来父亲的指责,但是,他却顾不上了。
他不能冒险,必须要护得宁萱璃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