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一乱,像是有很多人跑了进来,两人心中奇怪,走到院外一看,果然有几队衙役冲了进来,为首之人一边走一边喊道:“众人听着,都在自己的房间内不许出来!一会儿要挨个搜查,有违令者,按犯罪嫌疑人处置!”
犯罪嫌疑人?
两个人一愣,悄悄向四周人一打听,这才知道,客栈里出了命,一个晚上,死了满院子的人。
两人心头咯噔一下,急忙赶奔张朝的院中,还没有走近,就被拦下,看到院子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两人都意识到,这里是真的出事了。
他们快速的商量了一下,如果出事的是别人,如果昨天晚上没有见到秦谨离,那也就罢了,可这两者恰巧都不同寻常,就不能不管。
秦谨疏上前,手持着令牌,为首之人一见是安王到了,急忙率人施了礼,把情况介绍了一遍。
宁萱璃俯身看了看尸首上的伤口,不由得心中一惊,这些人的伤口都小而深,不像是寻常的兵器所致,她手中带着祝沉风临行前给她的一件兵器,就是那条乌铁制成的极细的丝。
宁萱璃用那条丝在其中的一具尸首上一割,果然出现了那些一样的伤口!
她的目光幽深,看着那些伤口抿了抿嘴唇,记得祝沉风曾经说过,这种丝极其难得,祝府当年也是因为机缘巧合得了这么一条,可谓千金不换,据说在前朝皇陵的陪葬品中就有这些东西,后来皇陵被盗,不但丢失了大量的财物,连那些丝也不见了。
而据祝沉风回忆,当年查到的那些得了乌丝的人,姓楚,而且是一个极其低调隐秘的家族。
符合这些条件的,宁萱璃能够想到的,只有楚鹤尧。
正在这时,只听那些衙役的首领说道:“王爷,里面还有一个盒子,盒中有一个人头。”
“噢?”秦谨疏和宁萱璃急忙起身走向屋内,三步两步到了盒子旁,看到那张脸时,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宁萱璃和秦谨疏命人里风外外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张朝父女的身影,看样子,他们应该还活着,只是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被抓了。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秦谨离的死,宁萱璃把自己的怀疑对秦谨疏说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如果真的是楚鹤尧的话,他那张与秦谨疏一样的脸,一定是一个大麻烦。
事不宜迟,没有片刻的停留,他们立即启程回京。
这一路之上,日夜兼程,就是和时间赛跑,宁萱璃给宁府发了数封信,提醒宁昭和致轩一定要多加注意,可是,他们无一回信,越是这样,宁萱璃越发肯定,做下这件事情的人,定是秦谨疏无疑,而且,他此时一定是把京城中的那些暗线都启动了,否则的话,宁昭不会没有回复。
腊月二十八傍晚,本应该走二十多天的路程,他们只走了十天出头,远远看到京城的轮廓,他们的心情也没有轻松多少。
宁萱璃对秦谨疏说道:“我要去一个地方,我们兵分两路,你先回宫看看。”
“不行。”秦谨疏拒绝道,“这个时候我不能和你分开,我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出现。”
宁萱璃抿了抿嘴唇,思索了一下说道:“好吧,我们快去快回。”
宁萱璃快马加鞭,她要去的是京郊外的山庄,要找的人是卓老先生。
她不愿意相信,卓老先生对她的情意也是假的。
来到山庄外,大门紧闭,夜色轮廓中,山庄沉默着,像是一头潜伏的巨兽。
宁萱璃翻身下马,慢步走上台阶,抬手叩响了大门。
闷闷的声音响起,却久久无人回应,宁萱璃正欲准备离去,忽然听到里面有一道苍老的声音,“是谁?”
宁萱璃急忙说道:“是我,卓老,是你吗?”
半晌,脚步声慢慢响起,门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出乎意外的,来人并不是卓老先生,而是一个陌生的老者,他上下打量着宁萱璃,问道:“请问,你是宁小姐吗?”
“是,请问卓老先生在吗?”
“卓老……已经走了。”老者神色黯然,“宁小姐,卓老此行曾留下书信给你,你随我进来,我去拿。”
宁萱璃微微闭了闭眼睛,一股刺痛从心头滑过。
老者递给她一封信,上面是卓老的字迹,她认得。
打开信看了看,里面写得很清楚,卓老说,其实从内心里并不希望宁萱璃可以看到这封信,因为一旦宁萱璃看到了,那就代表,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老人的语气颇为无奈,他说他对宁萱璃的情意是真的,是真的喜欢她的灵气,并不是利用她。
宁萱璃深吸了一口气,眼前浮现那个和譪可亲的老人,最喜欢吃猪蹄,每次看到眼睛都会放光,心灵手巧,打造了无数为世人称颂的兵器,在这个行业中,无人能及。
卓老还说,那台兵器,命名为,“飞雨流星箭”,威风无穷,他已经给她做了最后的改良,不再那么沉重,杀伤力却更大。
宁萱璃看完,微微湿了眼眶。
当天晚上,宁萱璃回到了宁府,宁昭看到她,不禁有些好奇,疑惑道:“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