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就是冲她来的,那她才是落了把柄给人攥住,搞不好通敌卖国一个株连,九族都跟着遭殃。
真是自己作大死,非得见钱眼开救个不相干的人。
离源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黑瓷面釉光杯在他修长的手指里格外莹亮好看。
“是,我知道。”
他忽的叹了一口气,转而又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并不想找死,也不想拖着你一起死,我与如今皇朝是世仇,可这些跟你并没有关系。”
他侧头,看着江浸月。
跟她喝同一壶的茶水,便是让人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杯壁,滋啦啦的飞速攒到了心底里。
离源又迅速收回了目光,克制又守礼。
“离源接二连三能得小姐相助,真的只是缘分,那夜长街中,只有小姐一人有马车,我又家逢变故无处逃生,已经是穷途末路。”
离源如此直白,倒是让江浸月愣了愣。
再回想初时谈判,他便把自己所有的底牌毫不犹豫的告诉她,这样的人...
真让人看不透。
老夫人说这孩少年老成,才华惊世,怕是果真如此。
只是这样一个本身就带着锋芒的人,背地里有着一个永远不能被人看见的身份,老国公不一定真的想着让这少年日后飞蛾扑火谋朝造反,可是无论如何,这样的少年,小时候便应该是平平无奇韬光养晦的。
江浸月想起来了刚刚他伸出的手上,满是厚茧,再回想他拿扫把并非生疏的样子,更是让她开始不明白,这少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好像偏偏,能想象出他那些许过往经历。
“再说,小姐若是真与十二王爷情深意笃,那日长街,小姐便不会救我。”
离源敛下眉目,纤长的睫毛在这一刻柔软了起来。
“你不喜十二王爷,可是你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性格,却不得不受了他的聘礼,是吗?”
“啊?”
江浸月莫名的看向离源,眨了眨眼睛。
这少年,十二岁的年纪,毛都没长齐呢,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吗?
她那天一时意起救离源,真的那一千两占大部分的比重...
离源抿着唇,少年眼中那一瞬间透出的火光转瞬即逝,仿若刚刚那能掐会算的人只是江浸月的错觉,又似乎是得到了江浸月的什么答案,不着痕迹的微露喜色。
“小姐若无其他事情,绿篱告退。”
“诶等等。”
江浸月捂着脑门,只觉得一孕傻三年自己这脑子越来越不够用了,被个黄口小儿绕来绕去忘记了正事。
“我今夜要出门,去见李宗煜。”
离源微微一顿,就听见江浸月继续说道。
“你若是还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我肯定有办法把自己摘个干净,到时候只有你吃亏而已,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定国候府,当你的绿篱,我不透露你,你也别拉踩我...”
江浸月话还没说完,便听得离源忽而说道。
“凤字牌在你手里,如今暗地里的凤字军,不会听从我的命令,他们只认凤字牌。”
“.....”
她以为自己是被动的,没想到竟然,忽然拿了个大满贯?
江浸月有些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