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地开着车,车子前进的方向是他的那片别墅区。
从前周悠然总感觉司漠不说话的时候身上散发的气场太压迫人,这样的人,能说话就说明他还有点人味儿,一旦不说话了,就神秘阴冷,诡谲难测的没有人味了。可是现在,周悠然觉得他这样沉默的时候,让她很放松。她想也许她可以理解司爷的沉默了,冰冷到毫无人性的沉默,才能看清楚所有人的人性!
她想起来自己被宋文昊骗得团团转的惨痛教训。什么缘分,什么白马王子,什么心动和爱情,全都是狗屁!一场精彩到极致的表演,翻出底牌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沉静到没有一丝噪音,没有一个闲人出现的别墅区终于出现在车子的挡风玻璃外面。车子沿着黑色泊油路一路来到这栋低调却又奢华到某种优雅的极致的花园别墅的大门外,大门自动打开,保姆文姐走了出来。
车子在花园中的车位上停了下来。周悠然下车来,跟着文姐一起进了门厅。这还是她第一次不那么排斥这座别墅,因为现在对她来说没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她了,没有噪音,没有闲人,方圆几公里没有人回来打扰她,她可以在这里尽情的发呆,哭泣,假装自己已经死了。
文姐看到周悠然皱巴巴的衣服,开口建议:“太太,要不要去帮你放洗澡水?”
“好。”周悠然有气无力地答。
泡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周悠然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坐着,依旧是坐在地板上。高中化学老师说,能量越低越稳定,现在周悠然深有体会,越是挨近最低处的地面,心里就越踏实,最好还能找一面墙靠着。那就更加的舒服了。
她努力的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小,觉得这样的话就能少被这个世界嘲笑了。
晚饭的餐桌上,司漠和周悠然面对面坐在餐桌两旁。相对无语。司漠喜欢安静,且不喜欢废话,此刻正优雅尊贵,慢条斯理地吃着食物。而周悠然呢,闷呆呆的不说话就算了,还无聊地拿筷子扒拉着碗底的米粒,这哪里是吃饭的态度?分明是个失了神丢了魄的傀儡。
终于一段晚餐快要进入尾声,司漠放下手中的餐具,喝了口酒,便结束了用餐。一面拿着消毒餐巾擦手一面开口说:“下周去南方那个自贸区,你跟着。”
餐厅里面此刻没有第三个人,这话显然是对周悠然说的,周悠然本来就没啥食欲,发下手里的筷子,抬起头来,看了对面坐着的男人一眼:“我没空,下周要上班。”以前觉得拒绝这个男人很可怕,现在啥都无所谓了,拒绝拒绝就拒绝了,他爱怎样怎样。
不想司漠并未因为她的直接回绝而不悦,而是耐心地说:“你的工作我会让你给你打点好。不必担心。”
“那随你了。”周悠然现在对任何事情都淡淡的。当真像个傀儡一样,做什么事都行,什么都不做也行。说完这些她也拿餐巾擦了嘴,起身回房了。
住在这么一栋幽静到让人感觉时间仿佛要静止的房子里,周悠然就像是回到了母体的婴儿一样,不用面对世界,不用说话,也不用思考,每天都按时吃文姐准备的饭菜,维持干枯单调的生命。她知道这个样子不好,可是她就是想要这样白痴地活着,不想去回望过去,也不敢去展望未来,破天荒的有些羡慕那些植物人。
时间划过周末,来到新一周的周四,一连还几天不见人的司爷,今天居然来到了周悠然的房间。当时她正躺在沙发上效仿植物人。听到身边传来脚步声,然后司爷的声音响起:“收拾一下,半小时后和我一起走。”
没有问他去哪里,去干嘛。周悠然直接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房间门口,趴在门框上冲着楼下喊:“文姐,帮我收拾一些,半个小时后我要和司爷一起走。”说完后扑倒在床上继续躺尸。
没想到一直冰冷沉静的像冰雕一样的男人突然有了动作,他一把将她从床上扯了起来,毫不费力地就将她给提到了浴室,将她按在洗盥台上,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镜中的自己,沉声道:“五天,我给了你整整五天的时间。现在开始给我好好清醒清醒!”
“你算老几!凭什么管我!看不顺眼把我丢开啊!我……”周悠然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按到洗盥台的水池中,龙头里面的带着寒意的冷水冲下来,把她整个脑袋淋了个透,激得她直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