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悠然来到衣帽间,稍稍整理了一下,就出门了。因为就在这座酒店里参加婚礼,所以她连包都不用拿。直接进电梯,来到姚小龄的婚礼所在的宴厅。
婚礼果然已经开始了,主持婚礼的司仪正在念贺词,很快就要轮到交换戒指的环节了。
周悠然不声不响地找了位置坐。因为新娘姚小龄和新郎赵时都是周悠然的同学,所以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宴厅里面除了新娘的娘家人,和新郎的家人之外,大学同学来了不少,足足做了两桌。有赵时大学时的哥们儿,也有姚小龄当年学校学生会任主席时的跟班。
周悠然在大学女同学的那一桌坐了下来。桌上的人,有认识的当年的同班同学,也有不怎么认识的,别班同学,可能当初和姚小龄在学生会共事过,所以今天也来了。
婚礼很快就到了最热闹的环节,新郎新娘交换婚戒,然后各自发表恋爱感言。两人其实是闪婚,似乎没什么恋爱感言好发表的,况且当年班上的同学都知道赵时当初一直暗恋的人是周悠然,所以感言这一环节直接给省了。
可是就这么省了这一环节,显然太便宜今天的这两位新人了,于是赵时当年学校的几个兄弟撺掇着让二位新人喝交杯酒,接吻,总之怎么热闹怎么来。因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赵时不好发火,硬是被他那几个兄弟给折腾坏了。婚礼现场洋溢着欢乐的笑声,一声高过一声。
周悠然因为今天上午经历了一件大事,现在还没有心情找乐子,只安静地坐在位置上,旁观着别人的热闹。
桌上有个女生,试着问周悠然:“悠然,你怎么就一直看不上赵时呢?人现在可自己开公司当老板了。”意思是当年你看不上人家就算了,可是现在人成了老板,总不能还看不上吧?
没等周悠然说话,就有个别的女生推了说话的女生一下,因为今天是人家的婚礼,再提从前的感情史似乎有些不道德。
周悠然感觉没什么,笑着说:“你们不觉得赵时和小龄其实挺般配的么?而且,我已经有老公了。”这家酒店就是我老公的呢。
婚礼刚开始还是有司仪主持,后来气氛热闹了,司仪道说不上什么了,反倒是赵时当年学校的兄弟和他创业之初的几个业务员兄弟闹腾得厉害,一直闹到中午,要开喜宴了,这才收了场。
周悠然想着,回头姚小龄又该抱怨自己的婚礼太混乱了吧。
喜宴开始了,一道道精致的菜摆上了餐桌。宴厅虽没有刚刚举行婚礼时那么热闹,可是宴桌旁的宾客却热闹了。
周悠然所在的这一桌,都是女同学,所以相对来说要安静一些。毕业近三年,大家在一起讨论的话题变了不少。当初在学校,凑一起最爱聊的是哪系哪班的男生最帅气啊,哪门课的老师最有气质了,今天逃了课却很侥幸地没被点名啊,宿舍关门太早不够时间谈恋爱了,之类。
而现在,大家再聚首的时候,谈论的话题却成了,公司里面老板怎么苛刻啊,跳槽新换了工作待遇好像并没有好多少,打压了这么长时间的房价好像一点下降的趋势都没,大学时的男友分了最近新认识了一个,人似乎还不错,上班很累涨工资无望,之类。
周悠然没有加入她们的聊天,因为她找不到话题和她们聊。她没有上班,所以就没有老板,她不愁钱花,所以似乎没怎么体会房价物价等的压力,对于涨工资什么的更没概念。
今天上午,来这个宴厅之前,她还有些苦恼自己从今往后出行都要带保镖,很多的场合,不能想去就去,一点自由都没有了。可是现在听了在座的老同学们的抱怨,忽然觉得,拥有自由的普通市民似乎活得也比较累。
到底什么样的生活才算幸福呢?似乎和自由无关。
周悠然感觉自己已经在无形之中脱离了大众,平日里只顾着和姚小龄贫嘴逗乐,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年学校的那个狂妄简单的小女生,更不是这个城市里早九晚五按时领薪水的白领了,她,已经非常如愿地成了她自己当初很是向往的有钱人,贵太太。
今天见了这么多老同学,比较之下,周悠然才切实地发觉了自己地位的改变。可是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的改变,在她的眼里都不算什么,她每天还不是一样吃饭睡觉带小孩?而且还没有了自由。
所以说,生活中很多的东西都是附属,最核心最关键的是,要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有了爱,心就自由。有了爱,所有的难题都不难。
周悠然正吃着碗里的食物,思考着自己的生活的时候,新郎新娘来敬酒了。
姚小龄换下了婚纱,换上了一身大红色旗袍礼服,和新郎赵时一起过来敬酒了,桌旁的每个宾客按照顺序,一个个的敬。
轮到周悠然的时候,姚小龄给她倒了杯酒,关切地问:“听你派来给我送东西的人说,你今天遇到了点麻烦,现在没事了吧?”
周悠然摇头:“没事了,要有事我就不会安安稳稳地坐这里了。”
“那就好。害我一直担心着。秦菲没来,说是伤还没养好,你要是再不来,我这婚礼未免也太冷清了。”
周悠然笑着说:“着还冷清?已经够热闹了。”说着接过姚小龄的喜酒喝了下去。辣乎乎的,从嘴里一直辣到心里,不过因为这股子辣味,心里却突然变开心了。她觉得生活就该这样,越过越好才行。
因为还要到其他桌敬酒,所以姚小龄没有和周悠然多聊,只说是:“好吃好喝啊,反正也是你家的,别客气。回头再一起吃饭,我请。”
“今天你最忙,别管我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聚。”周悠然招手让姚小龄忙她的去。
桌旁的几个同学不知道姚小龄说着婚宴是周悠然家的什么意思,这可是整个瑞市最高档的酒店哎,和周悠然有什么关系?
周悠然打着哈哈,招呼大家吃菜,算是将这个疑问给翻了过去。以前相当有钱人的时候,特别的鄙视那些胸无大志的小女生,现在成了有钱人,却并不想和这些同学们有隔阂。
婚宴上喝了两杯酒,头有点晕,周悠然吃过饭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就想倒床上睡觉。
司漠拦住她,没让她睡,告诉她:“保姆我已经叫了回来,现在我们回家去,家里现在应该已经收拾好了。”
周悠然被酒精熏得头晕,软塌塌地靠在司漠的怀里,扯着他的衣襟,对他说:“不回家,就要和你在一起。你在哪,我的家就在哪。”
司漠摸着她红扑扑的脸:“今天中午到底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我没醉!”周悠然拍开他的手,“喝酒就是要喝到这个状态才好,白酒就是比你那红葡萄酒带劲。”
司漠没有和她讨论醉还是没醉的话题,替她找了件外套,说:“穿上外套,我们这就回家去。回去之后你再睡觉。”
周悠然接过外套,在身上穿了,却依然是晕乎乎的,她来到卧室,从后面抱着正在抱孩子的司漠的腰,将脸贴在他坚实的后背,他的西装布料有点硬还有点脸,和她脸上火辣的温度形成反差,让她切实地感受着他的存在。
“司漠,你说过的,要给我一场婚礼的,可是为什么总不兑现呢……”她想一定是醉了,哪有女人这么猴急的要嫁人的?一定是被姚小龄的婚礼刺激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