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和袖口处描着几朵米白色的碎花,清雅怡人,斜绾着一根玉制的簪子,只额角散落些碎发,她无疑是个美人,一双眸子静若秋池,潋滟间,仿若映照着芙蕖的开败,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似乎给这焦灼的空气里吹进了几许春色。
容管家却愈发慌了神,几乎汗如雨下,瞥见那小女孩明艳的笑脸,不由一声轻叹,朝她伸出手,“小晚来,跟爷爷上楼去,今日你小姑姑带了很多酥糖给你吃。”
女孩怯怯的缩在母亲身后,小手紧抓着她的裙子不放。
七少奶奶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小晚乖,跟管家爷爷上去吧。”
小晚不过才四五岁,却极懂事,仰起脸问:“那我能吃小姑姑带来的酥糖吗?”
“小姑姑。。。”七少奶奶一声叹笑,只道:“乖,上去吧。”
待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上了楼,厅里一时静的只听得到钟表的滴答声,一下一下,几乎要把神经磨断。
容七少在烟灰缸里熄了烟,狠狠的碾过去,直把那残存的火星湮灭,那一点微弱的光颤了两颤,便暗下去。
他低声问:“你今天一天都去了哪里?”
那七少奶奶笑答:“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容七少森然望向她,那目光竟是蚀骨的恨,“素晚卿,你莫要再逼我。”
“竟是我在逼你吗?我何曾逼过你?”
“那你告诉我,你今天到底去了哪里?”
“自然是带小晚去见她爸爸了。”
容七少霍然起身,一巴掌向她扫来,她被掼倒在地,扑落了满桌的茶盏,伴着瓷片碎裂的声音,她低低笑起来,手按在那碎瓷上,点点嫣红晕出来,刺目惊心,不知痛的是谁,她转过脸望着他,唇上亦有血,像淬了毒的胭脂,声音轻絮般绵软,却是最最尖利的刀子,直戳进他心窝,她一字一顿:“我早说过,小晚不是你的女儿!”
容七少一把绞住她的头发,那簪子掉下来,立时便碎成了两截,一头青丝尽数攥在他手里,凉得像一泓水,好像怎样也捂不暖,容七少狠狠的绞着,只当那是她的脖颈,恨不能立时便掐死她,“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吗?机票我已经定好了,就放在卧室的床头柜上,明日我便把你送出去,永生永世,你别想再见小晚一面!”
她浑身一抖,脖颈弯到极致,纤细羸弱仿佛下一刻便要断开,手里紧握着一瓣瓷片,握得满手都是血,连声音都要喊出血来,“容止非!你不得好死!”
容七少却笑起来,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若还想见到你的女儿,就专心把这容家七少奶奶的角色演好,不要再去见林彻,不然我就让你看清楚,究竟谁会不得好死。”
夜幕完全降下来,暗沉里不见一丝星盏,只一弯泓月,隐隐清华,空气里是入骨的冰寒。
这一年的夏天,来得有些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