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身体里面到底有多少小虫子在爬,我只知道我现在想死。
真的想死,太他娘的疼了。
手腕上的伤口早就已经不流血了,但是伤口始终没有要凝和的迹象,先前流出来的血已经干了。没有了血液的遮盖,现在手腕上的两道伤口看起来更加恐怖,皮肉外翻。
我无力的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像是有虫子在爬,四肢完全麻木无法动弹。可是身体里却还有时不时传来的剧痛,让我连睡去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都变成了奢求。
任墨,这样的折磨……到底是不是你赏赐给我的呢?
正在想着任墨的时候,从洞口飞进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小纸鹤。嗯,就是那个时候把我的魂叼回任墨身边的那种设定奇特的小纸鹤。
这回它还能把我叼回去吗?
纸做的翅膀扑棱了几下,咣当一下撞到了石壁上,晃了两下又扑棱着翅膀换了个方向,咣当一下又撞到了石壁上。
……
就算它能叼我也不要跟它走,这一晚上没被疼死要是被撞死那可就冤了。
撞了几下之后,小纸鹤终于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我面前。
它开口了,不是上次听到的那种公鸭嗓的声音,而是任墨的声音,是他的声音:“颜苏,你还好吗?”
疼了一晚上都没有疼出眼泪来的我,竟然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就哭了。
妈蛋还问我好吗?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天知道我到底有多想把这句话吼出来,但是臣妾做不到……铁面具给我的哑药,药效还没过,而且即使我能开口说话,我大概也做不到底气十足的把这句话吼出来。
我许久没有回答,小纸鹤又说话了:“颜苏,别怕,相信……”
后面的那个“我”字还没有说出来,小纸鹤就被铁面具一巴掌给拍到了一边的石壁上,它的纸质身子整个都变皱了,想来这个小纸鹤是报废了。
铁面具解决完纸鹤又看了看我,没说话,回到他的窝继续倒下去睡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微微亮起来,被折腾了一晚上,身体里的疼痛好不容易消散去,我也终于觉得有点困,挪了挪,斜靠在石壁上就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左手手腕被刀口划开的地方突然传来剧痛,撕裂一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的伤口里钻出来。
药蛊,药蛊出来了。
从头开始,它原先压缩成一条细线的身体,在从我伤口处钻出来之后就涨的如同手指一样粗,原先透明的身体细小的身体里撑满了红色的血液,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爆开的样子,探头探脑的爬到了我的手上之后就不再动弹了。
我瞬间睡意全无,一动都不敢动,就支着左手掌心拖着这只小虫。
我不怕虫,但我着实是觉得我眼前的这玩意儿恶心的过了头。
当我发现它肥胖的身躯再度扭动起来,并且有回头要从我的伤口钻回去的趋势,我也不管现在哑药的药效是不是过去了,拼尽全力的就开始叫起来。
不知道是我的决心太大,还是药效确实是到这个时候为止,我沙哑的叫声一点点的扩大,最后如我所愿变得尖细,把铁面具给吵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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