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黯哑的声音似乎是哽咽着发了出来。一个少年猛然张开双眼,在他面前的,却是一番从未见过的场景,雕梁画柱,绒被软床,一股淡淡的幽香不浓不淡,沁人心脾,倒是平添了一分亲切感。
“孩子,你醒了。”凌霄抚摸着少年的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只见那少年一句娘亲就要叫出口了,却生生咽了下去:“这....这位大姐姐,这是何地,我的娘亲呢?”
凌霄缓缓摇头道:“孩子,这里是落凤峡玄火宫,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的娘亲并未在你身边,所以.......”
少年眼神一暗,低声道:“大姐姐,我娘亲,我娘亲已经被人害死了。”说完,眼圈泛红,便是要哭了出来。
凌霄一声叹息道:“孩子,可否能将姓名告知与我,我也好尽绵薄之力帮你找到你的家人。”
少年闻言似是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哭喊道:“家人!我没有家人了,娘亲走了,我只有娘亲,可是娘亲也走了。”
凌霄不禁动容道:“孩子,人去不能复生,你娘亲能够自己将你带大,想必也是十分疼爱你的,只是死生有命,你娘亲在天之灵也不会想你过分悲伤的。”
阵阵哭声从落羽堂内传来,御风而来的乐笙不禁眉头一皱,只得柔声道:“凌霄师妹,我可还方便进去吗?”
半晌,凌霄缓缓道:“师兄进来吧,这少年已然清醒了。”
快步走进内室,乐笙只见得凌霄抱着少年不断低语安抚,而少年的哭声也似是渐渐弱了下来。三人就这么对视了良久、良久。
少年盯着乐笙,又扭头看向凌霄,道:“大姐姐,这个,这个叔叔是什么人?”
只见乐笙一脸尴尬,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凌霄道:“这,师妹,方才他叫你大姐姐,却唤我作叔叔,岂非..........”
凌霄亦是尴尬一笑,道:“师兄何必介意,这童言无忌,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少年也是一愣,道:“大姐姐,你们是兄妹啊。”
凌霄笑道:“是师兄师妹,我们同属玄火宫一脉,日后你便清楚了。”
少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乐笙道:“孩子,你姓甚名谁可否告知于我们,日后也好.......”只见凌霄微微摇头,乐笙也就再不多言,想必也是怕触动了这少年的伤心事吧。
不想少年朗声道:“大哥哥、大姐姐,我姓段,我叫段木涯。”毫无矫揉造作之态。
“猿啼百里苍山木,不羡愁雨落天涯。原来是这孩子的名字啊。”乐笙自语道。
“那你又是如何来到我落凤峡的呢?”凌霄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记得一群身着黄衣的怪人要来带我走,娘亲拉起我跑到了猿啼山的断崖,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鹰将我叼了起来,我眼睁睁的看着娘亲跳下了山崖,然后,然后..........”少年话到此处又是哽咽不止。
“孩子,我们本无意让你想起这些伤心事,只不过不知你的来路,我们纵有通天之能也无力相帮啊。”凌霄叹息道
少年抹干滑落到嘴角的泪水,哽咽道:“那群鹰带我飞了好久,只是中途我突然觉得浑身乏力,昏昏欲睡,这一闭眼便再也睁不开了,醒来的时候,便躺在大姐姐的床上了。”
乐笙摆手道:“木涯,你刚刚伤愈,不宜在多想这些事,还是先歇息吧,以后的事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在从长计议。”
段木涯一愣,道:“大哥哥,木涯在此谢过了,你和大姐姐的救命之恩木涯无以为报,这一拜就当是木涯的心意了,日后木涯定当厚报。”说罢,段木涯恭恭敬敬躬身一拜。
乐笙上前扶住段木涯,笑道:“你这孩子心性倒是耿直,我们是修真之人,能救人一命自当是我等的本分,不图厚报,你亦不必如此介怀。”
一旁,凌霄也是满面笑意道:“还有,以后也不要称我们大哥哥、大姐姐了,活了百岁有余,突然被这么称呼倒也是愧不敢当啊。”
“百.......百岁!!那你们怎么会,你们是传说中的仙人吗?”段木涯后退数步大惊道。
“哈哈,百岁又如何,人世百年不过韶华白首,我们不是仙人亦不想做什么仙人,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一群看不开的闲人罢了。”乐笙笑道。
“师兄!你怎么又?”凌霄急道。
“哈哈,师妹,是为兄一时失态了。”乐笙一脸微笑,似乎并不以为意。
段木涯在一旁看的哑口无言,似乎这位男神仙并不像族人说的那般威严,而这位女神仙却也是给人一种亲近感,一时间却也插不上半句话了。
“怎么小子,是不是被两个老人家吓到了啊。”乐笙满眼笑意,似乎是对这个少年很是中意。
“额,这...这位仙人前辈,那不知我该怎么称呼你们才好。”段木涯小心翼翼的问道。
凌霄笑道:“孩子,你叫我灵通长老便好,而这位是我的师兄,是我玄火宫的奕律长老,你如此称呼他便是了。”
“恩,那两位长老,请恕木涯刚才无理了。”段木涯恭敬道。
“无知者本就无罪,何必道歉呢,你也累了,今日便早些歇息吧,师妹,还要劳烦你照看木涯两天了,”乐笙对二人说。
二人均是微微点头,乐笙也不多言,御风而起,化作一道毫光向焚天殿飞去,看的段木涯瞠目结舌,一时竟是沉醉在这传说中的奇景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