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炎亦是缓缓现身,面有愁容。
“师弟,你与奕律师弟已百年未见,今日又何故躲躲闪闪?”离焰真人似是大有不解,但对这一闭关即是百年的师弟,也只得听之任之了。
离炎走近一步,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轻声道:“想不到百年不见乐笙还是这副样子,这幅急脾气还是如从前一般,还有你们刚才说的长风又是何人,想必和我玄火宫必定大有渊源吧。”
离焰真人面容一凛道:“师弟既已了然于胸,那为兄就直说了,这长风是奕律的二弟子,是奕律收养的孤儿,他来我玄火宫时,你已然闭关了数十年了。只不过.......”
离炎则是面有愁容道:“只不过犯下了弥天大错,竟是被逐出了门墙。”
“师弟定然料想不到,这长风早再三十年前便叛离了我玄火宫,而且还带走了赤炎居的至宝,三生琴。”离焰真人话道此处,也不禁一声长叹。
“什么?乐笙竟是教出了如此劣徒,这三生琴不应该由乐笙亲自保管吗,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差池,竟是让弟子夺了去!”只见离炎面露怒容,似是这三生琴是玄火宫及其重要的存在。
离焰真人缓缓道:“这三生琴是我玄火宫至宝,本该由乐笙师弟亲自保管,不料那日恰逢乐笙师弟云游在外,返程时却是因为一些琐事耽误了行程,故当晚的守卫便交给了乐笙的四徒弟莫卿,莫卿为人细谨,倒是守卫的最佳人选。”
离炎面色一寒,冷冷道:“却不料就在当晚,那长风出手夺琴,纵然莫卿心思缜密,却也没想到这朝夕相处的师兄会夺琴罢。”
离焰真人微微叹息,道:“师弟所言分毫不差,那日便是如此了,长风出手夺琴,莫卿一时不备竟被长风重创。誓死一战下,长风竟毫不念及同门之宜对莫卿痛下杀手。后来,等乐笙师弟返回赤炎居时才发现已铸成大错,却也是无可奈何了。”
离炎不禁冷笑一声道:“哼,这长风好狠的手段,屠戮同门竟是毫不留情,怕他孤儿是假,奸细是真啊。”
离焰真人摆手道:“师弟的猜测虽有可能,但为兄还是愿相信乐笙师弟的眼光的,即是他带回山的孩子,必定不会有什么大的差池。问题,怕是出在这三生琴上啊。”
离炎思虑片刻,恍然道:“三生琴,三生琴,难不成是那长风或是莫卿动了三生琴的琴弦吗!?”
离焰真人缓缓点头道:“这三生琴生有三弦,一弦主前世今生,二弦主轮回往生,这三弦便是主天地人心啊。”
离炎亦是不禁慨叹:“三生琴惑人心魄竟是如此霸道,也难怪当年我只是一时情急便被乱了心智,乃至于铸成大错。只是如此至宝入了凡世,怕是大祸啊师兄。”
离焰真人见师弟又是陷入了往事不能自拔,便轻咳一声,道:“师弟莫慌,乐笙师弟赶到时发现虽然三生琴已然丢失,但三根琴弦却是尽数断裂在地,为兄也亲自查看过,却是三生琴弦无误,即是这琴丢了,想必也不会为祸人间。”
“即是琴弦已断,那三生琴也便如枯木一般,再无用处。只是毕竟是我派至宝,如今失落于我等之手,这百年来,我师兄弟却是大大的愧对先祖啊。”离炎一声长叹,随即不语。
离焰真人亦是面露痛色道:“为兄又何尝不是日日自责呢,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一切随缘吧。”
离炎沉默不语,只是两人四目相对。
离焰真人苦笑一声道:“这件事以后再做计议,只是眼下奕律要收做徒弟的这个少年,师弟可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吗?”
离炎微微摇头道:“乐笙的性子你还不清楚,这徒弟纵使是你不让他收,他也有办法收给你看,也只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噢,这可是不太像你做事的性格啊师弟。”离焰真人道。
“百年了,人总是会变得,变得自己都捉摸不透了,也罢,乐笙当年倾力助我,今日之事就当是我做个顺水人情吧,还请师兄别在此事上为难乐笙了。”离炎淡淡道。
“师弟多虑了,为兄本也未想难为奕律师弟,如此也好,这少年尚且年幼,有奕律师弟管教,将来也定不会多出些事端吧,只是这少年既是非我族类,总是有些隐忧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话师兄竟是也会轻信吗,我想就算是我族类又如何,这人世的尔虞我诈,想必百年前师兄就该了然于胸了吧。”
离焰真人仿似是忆起了什么,长袖轻摆,化作一道华光飞向经阁去了,离炎竟是微微一笑,紧随离焰真人一起进入了经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