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宗南满意一笑,伸手拍了拍盛意的头顶,说:“上次不是说想去巴黎看秀?去吧。”
“你帮我搞定入场券?”
“没问题。”
盛意大喜,偏头看师芸:“小舅妈,欢迎下次再来哦!”
唐数小朋友打了一个呵欠,往妈妈的怀里钻了钻,用屁股对着表姐,似乎是在发泄对盛意拐走她妈妈的不满。
“他困了,我们回去吧。”师芸说。
唐宗南点头,说:“你们去电梯口等我,我还有话要对盛意说。”
“嗯。”
母子俩一走,盛意就说:“听你这语气,是很严重的事儿?”
“不算很严重。”唐宗南忖度了一下,用最平常的语气说道,“你爸和冯潇潇昨天到民政局办了手续,现在他们是合法夫妻了。”
盛意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父亲再婚的事实。
如果他没有做那些让她母亲伤心的事情,那么他选择在母亲过世后另寻新欢,她也许还会祝福。漫长人生,她不必渴求他为母亲守节。
只是,冯潇潇,偏偏是她。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盛意点头,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失望。
“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凡事都要有个分寸。你妈妈在看着你呢,别做傻事。”唐宗南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盛意拂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知道了,他对我还没那么重要,你放心好了!小舅妈和数数还等着你呢,快走吧。”
唐宗南拿着师芸的外套离开,盛意站在门口跟他们挥手再见。
门一关,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物件都像是屏住了呼吸,等着她的盛怒来临。
盛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开了一瓶烈酒,自斟自酌,暗淡的光线下,那张魅惑人心的脸蛋儿上出现了两道泪痕。她在哭。
一口酒一滴泪,她心里太不好受了。
自从母亲过世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盛洪。无论他摆出什么姿态来,在盛意这里,他是一个背叛婚姻的不良人。在母亲被病魔缠身的日子里,他只顾着和那个女人风花雪月,等母亲一离世,他又立马站出来抢夺她一手建立的盛氏,对这样的父亲,盛意简直是绝望。
而那个女人,冯潇潇,当年若不是唐婉的帮助,她只不过是一个被家暴折磨得不敢声张,连反抗都不敢的女人!现在恩人一逝,她就公然爬上了恩人丈夫的床,再无任何顾忌,这又是何等讽刺!
盛意拎着酒瓶子冲到阳台,扯着嗓子大喊,像是要发泄心中所有的郁闷不平。
“啊啊啊啊啊!”
她母亲绝代风华,一代商界传奇,人生最大的污点居然是被小三儿,还是被一个平凡无奇唯唯诺诺的女人小三儿!妈蛋,她都想一头栽下去问问她母亲,你长没长眼睛啊,居然看上盛洪那样的男人!
只是待她发泄完毕,顺着栏杆软软地跪在地上之时,又是那么的可怜。
盛意埋头,泣不成声:“妈妈,你活着也好啊,就算是痛苦的活着也好啊……”
这件事,从头到尾盛意最在意的,是那个举手投足皆是气度的女人,她不在了。
她不在了,所以她的东西被别人占据,她打拼下来的江山易主,就连生前只敢搞地下情的丈夫也公然和小三儿合法了……
这些,唐婉看不到,所以不在意。但盛意不行,她还活着,没办法不在意。
徐起都站在阳台十分钟了,盛意还是没有注意到他。他看着她发狂怒吼,她委屈哭泣,她脆弱得像是一头失去庇护的小兽,悄悄地舔舐自己的伤口,自以为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
看她起身回了屋子,他终于转身回了卧室。
第二天,盛意盯着自己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气愤。早知道会损害自己的容貌,她就是憋死也不哭不闹不发酒疯,现在好了吧,顶着这样的尊荣去上课,学生们不被吓死才怪。
上课期间,盛意一直都是选择比较清淡的妆容,为了拉近和学生之间的距离,装一下白莲花也未尝不可,听说历史系的石老师走这条路线就很成功。但今天因为黑眼圈,盛意不得不改变风格,化了眼线涂了睫毛膏,连眼影都刷了好几个层次,足见美妆功底。
一开门,气势汹汹的盛意正面对上徐起。
“你昨晚在这儿睡?”盛意有些吃惊,那昨晚她癫狂的模样岂不是都被他看去了?
徐起点头:“要办点儿事儿,这里比较近。”
“哦。”盛意按下电梯,心里惴惴不安。
“对了,昨晚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盛意转了转眼珠,率先试探。
“好像听到有人在唱歌。”徐起微微蹙眉。
“对!就是唱歌,昨晚楼下怎么回事,大半夜的还鬼哭狼嚎,太影响睡眠了!”盛意握紧拳头,看起来有些愤怒。
徐起挑眉:“是吗?我没听太清。”
“我听清了,好像是失恋,又哭又嚎,太烦人了。”盛意言之凿凿的说。
徐起微微一笑,说:“是吗,所以你昨晚没有睡好?”
盛意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担忧的问:“你看出来了?”
徐起光明正大的扫视了一圈她的脸蛋儿,说:“很漂亮,看不出睡眠不好。”
盛意挑眉,十分受用,“你也很帅,特别帅。”
大清早,互相吹捧的两人,彼此心情都很不错。
到了车库,两人先后开车离开,盛意还对着徐起的车屁股按了一下喇叭,然后一脚油门踩下去,飞驰而过。
徐起看她调皮的模样,知道她是恢复过来了,微微一笑,并不把这样的挑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