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了,有时候我自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会觉得无比陌生。尤其是毒发的时候,我简直就像个畜生,没有思维没有理智,只要给我毒品,我什么都可以做,一点底线都没有,真的,一点底线都没有。”
她的语气里有着对自己深深地厌弃,就像一个穷途末路的旅人,那样后悔自己曾经的选择。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样一颗千疮百孔的灵魂,我知道,这样的事情背在身上,那些伤口只能让她自己慢慢愈合,别人始终帮不到心里。
因为我也是从那样的境地中走过来的。
沉默了一下,顿了顿,我说,“不会的,你有底线,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梁景摇摇头,眼圈泛红,声音哽咽起来,她说,”小靡姐,谢谢你愿意相信我,真的谢谢你,只是,你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如果你知道的话,你一定不会这样相信我。我还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毒瘾发作,他拿着白粉站在窗边,把窗帘拉开,说,说,“她的声音又哽咽起来,带着抽泣,让人心疼,”他说,只要我在窗边把衣服脱了,对着外面跳舞,他就把白粉给我,小靡姐,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做的吗?我,我……“
我捂住了她的嘴。
梁景泣不成声,我的声音也哽咽起来,我说,”别说了,那些都过去了。“
抬起头来,不知道周绍文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我和梁景,手里端了一杯水。
半晌,梁景的情绪平静下来,她看着我,像是宣誓一般,轻声说,“小靡姐,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你不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我鼻子一酸,勉强笑着,抬起袖子去给她擦眼泪,我说,”说什么傻话。
梁景摇摇头,眼泪掉的像断了线的珠子,绵延不绝。她说,“小靡姐,我男朋友把我卖了那天,我其实是打算自杀的,只是被周先生救了下来。但是我一直都在找机会,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知道我遇见了你。小靡姐,你不知道你对我的好,有多重要。”
她哭的泣不成声,哀怨极了,凄婉极了,我不停地给她擦眼泪,可是怎么也擦不完。我知道的,她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之所以能够感同身受,是因为经受过。
周绍文一直没说话,过了良久,把手里的水杯递给梁景,梁景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直到周绍文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耐,她才颤巍巍的将水杯接过来。
周绍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晌走了出去,梁景呆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很长时间只是握着水杯,没有动作。
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然后看着梁景,笑了笑说,“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点吃的,你刚才一定耗费了很多力气,需要补充一下。”
梁景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好,小靡姐,你要快点回来。”
我再次笑了笑,拿起自己的包,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