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出孝的日子,翁主一时悲伤过度,引起了往日堆积在体内的沉珂,就病倒了。许太医已经去看过了,也开了方子,您也不用太担心了!”
太后轻轻按着隐隐作疼的头,愧疚的说道,“哀家如何不担心?那是靖康唯一的骨血啊!当初若非为了皇儿,靖康跟白钦也能走在一起,这样白钦也不会心伤,然后毅然奔赴边疆,战死沙场。靖康也不会心如死灰,幽居公主府,从未出来一步。还有庄华那孩子,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失怙了!定国公府那群人,跟庄华虽说是亲人,可却没有丝毫感情,那孩子过的也苦。哀家刚才梦见皇贵太妃和靖康了,她们还是先以前那样护着哀家,哀家这心里啊……”
古嬷嬷连忙上前为太后按摩太阳穴,闻声劝道,“当年之事,娘娘和皇上也是情非得已,睿王的势力那般大,若是不拉拢定国公府,皇上如何能夺得皇位?娘娘既然心中愧疚,那更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这样才能庇佑翁主更久。”
太后喃喃道,“是了,是了!哀家要好好的才行!庄华那孩子如今也只要哀家和皇帝可以倚仗了!念蓉啊,你让人去金銮殿外候着,皇帝一下朝,就请他来哀家这儿一趟!”
“是,奴婢记下了,时辰还早,您再睡会儿吧!”当年皇贵太妃对太后和当今的恩德,古嬷嬷也是一清二楚的,心里也一直万分感激。可是比起主子的重要来,自然也抛到了脑后了的。
“哀家睡不着,念蓉你陪哀家说会儿话吧!”
“是。”
定国公府,舒寤的住处锦和院。
舒寤坐在妆台面前任由贴身的丫鬟安和给自己束发,对着一旁的玉嬷嬷,委托者外祖母留下来的宫人低声说道,“嬷嬷,我昨儿梦到母亲了,她说太后病了,让我代她去看看太后。我的病也没什么,也可以下地的。”
玉嬷嬷一愣,立即两眼微红,这么多年了,公主其实也没那么怨恨太后和皇帝,只是因为白三公子的死一直耿耿于怀,难以放下,如今公主在地下跟白三公子重逢,也是如愿了!
而且,小主子跟这定国公府的人无甚感情,能倚仗的也唯有太后和皇帝,以前小主子因为公主的死愿意跟皇家亲近,如今既然愿意了,她自然是高兴万分的!
“好!翁主稍待,老奴去递牌子。”玉嬷嬷擦擦眼角的泪。立即转身就要走。
舒寤赶紧叫住她,“嬷嬷别着急,天寒地冻的,先让人生几个暖暖的炭火盆子放在马车里,等暖和了再去,万万不要受了凉。左右也不着急的,我还要给祖母请安的。”
玉嬷嬷心里暖暖的,又担忧的说道,“老夫人不是免了翁主的晨昏定省的吗?外面天儿冷的厉害,翁主身子弱,还是不要去了的好!”
舒寤摇头,“我知嬷嬷是心疼我。可我在府里的处境尴尬,若是不去怕是又有闲话传出去了。而且,能进宫去看望太后,却不去给亲祖母请安,这也说不过去。嬷嬷放心,安然安和会照顾好我的。”
两个丫头闻言也立即说道,“嬷嬷放心。奴婢们会照顾好翁主的,定不叫翁主有丝毫的不妥。”
玉嬷嬷也知道舒寤说的很对,对两个自己一手调教的丫鬟也还是挺放心的,“待会儿一定要记得把翁主的手炉烧的暖暖的,多加一些红萝炭。把那件今年新作的狐狸毛的斗篷给翁主披上,鞋子要穿那双有东珠红翡的鹿皮靴,暖和!”
两个丫鬟抿唇一笑,“是,嬷嬷放心。”
玉嬷嬷这才安心的出去叫人套马车了。
玉嬷嬷走了,两个丫鬟显然要活泼一些,安然立即就说道,“嬷嬷向来做事最沉稳简练,可一旦碰上跟翁主有关,就难免啰嗦了许多了!”然后捧着一个装满了钗环的首饰盒问道,“翁主今日想要戴哪支簪子?”
舒寤看了一眼,一边从里面捡出一对水绿色的镶嵌着宝石珠玉的珠花和一支精美华贵的镶珍珠镂空雕花金簪,一边说道,“也就只有嬷嬷不在的时候,你们才敢这么说!一到嬷嬷面前就跟个鹌鹑似的。”
两个丫鬟嘻嘻一笑,接过珠花给她带上,“谁让嬷嬷总是那么威严呢!翁主再选两只簪子呗!这样也太素净了!”
舒寤眸中流光一闪而过,“把外祖母留下的那支白玉梅花簪戴上吧!”
便是这支簪子,被女主用来彻底的毁掉了委托者。
“是!”安然屈膝,走到一边,从一个雕琢精美的盒子里取出一只华美精致、栩栩如生的梅花玉簪。玉簪的簪身雪白,簪头是碧绿色的梅花,犹如一簇盛开的绿色白蕊梅花,簪子下坠着三颗滴珠状的羊脂白玉玉石。整支簪子浑然天成,不见丝毫匠气,充满了灵动。
这簪子本是先太皇太后赐给委托者的外祖母的,名叫绿萼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