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的生辰,陛下才给八皇子解了禁。
禁足前还是炎炎夏日,出来了都秋天了,望着树上枯黄的叶子,八皇子心里那个郁闷啊。
“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我的错,你看见了吗?”八皇子指了指身下骑的马说道:“你看看它的腿,被荣熙给打伤了。”
“荣公子打你的马腿作甚?”
“不是我的马腿,是马的马腿。”八皇子纠正道。
“我知。”关玉舒满脸黑线道,这八皇子莫不是脑子有坑。
“你知道这是什么马吗?”
关玉舒听八皇子这么问,便打量起此马,通体枣红,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应该是匹上好的汗血宝马。
还没等关玉舒回答,八皇子又接着说道:“这是父皇半月前在本皇子生辰时御赐的马。”
“”
“荣熙毁坏御赐之物,难道不应该罚吗?”
关玉舒陷入沉思,皇帝赐的东西坏了,那就等于不尊重,造反了,要是故意的那罪名可大了,欺君罔上。
“都是我的错,不干那位公子的事,那位公子也是为了救我的孩子,才出手伤了那马。”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跪坐在地上,手里还抱了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孩子显然是刚哭过的,眼圈还是红的,现在不哭了就只剩害怕,只往那中年妇女怀里钻。
周围的人听闻,纷纷议论起来。
关玉舒听了一会,便也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八皇子,你当街纵马疾驰,如若不是荣公子相救,那孩子怕是已凶多吉少,你可知罪。”
八皇子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个庶民罢了,死了就死了,又怎如我宝马金贵。”
关玉舒听后先是惊愕,然后便是愤怒,什么叫死了便死了,关玉舒是在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里长大的,她接受不了八皇子这样的观念。
“那敢问八皇子,你和你的宝马相比谁更金贵?”
“那自然是本皇子。”随后八皇子有些愤然道:“你竟敢拿一个畜生跟本皇子比较。”
听了八皇子的话,关玉舒更气愤了。
“生而为人,有何不同!同样是一条生命,便不容被随意轻贱。”
关玉舒见八皇子听后先是一脸的不知所云,后状似恍然大悟道:“关玉舒,你莫不是掉湖里,脑子进水了,竟说些胡话。”
关玉舒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勿生气、勿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人的认知观念一但形成便不容易被改变,关玉舒也懒得对牛弹琴,白费口舌。
“陛下乃当世明君,爱民如子,知道荣公子是为救人而误伤御赐的马,也是情有可原,想必陛下也不会追究此事。
但八皇子当街纵马疾驰实是违法乱纪之事,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这追究起来,八皇子也讨不到好,不如就这么算了。”关玉舒说道。
八皇子听完也未再反驳,只是向赵安吩咐道:“出来的有些久了,天色也不早了,本皇子乏了,赵安,回宫。”
“是,殿下。”
关玉舒有些诧异,八皇子就这么走了。
管他呢,人走了不就没事了。
“多谢郡主今日相助。”荣熙向关玉舒行礼谢道。
“应该的,荣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若是日后有什么难处,我能帮到的一定会出手相助。”
“这就不必了,今日郡主相助便是还了那日的恩情。”
“公子,谢谢公子救命之恩,多亏了公子,我的孩子才能安然无恙。”刚刚那个妇人带着孩子也来向荣熙道谢。
“无事。”
荣熙说罢便低头咳嗽了起来,咳的面色潮红不见停歇。
关玉舒被这情况惊到了,问向荣熙旁的童林道:“你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童林无奈道:“我家公子自幼体弱多病,许是这咳病又犯了,还望郡主见谅。”
这时荣熙已停止了咳嗽,脸色惨白一片,脸颊却不正常的潮红,身子微晃,靠童林扶着方能站稳,好似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关玉舒忧心问道“荣公子是得了什么病,能医好吗?”
童林叹了一口气,说道:“公子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每日汤药不断,也不见有什么效果。”这时荣熙身子一个不稳,朝前栽去,幸好童林眼急手快,扶住了荣熙。
童林冲关玉舒焦急说道:“郡主,我与少爷就先告辞了,我怕少爷身体撑不住了。”
“嗳,好,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我们的马车便停在附近。”童林说罢便扶着荣熙告辞了。
周围的人群见无热闹看便也都离去了。
关玉舒便重新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另一边,八皇子看着越来越近的宫门,眼底阴翳。
想起了关玉舒的那句话。
生而为人,有何不同。
心底有些黯然,生而为人,亦非我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