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你必须承认它是事实。”
“当然啦,亲爱的,谁也没有那么说过;可是要说我们这个邻里还碰不到许多的人,我相信比我们这个邻里大的可很难找到了。就我所知,跟我们来往吃饭的就有二十四家呢。”
只是为伊丽莎白着想,才没使得彬格莱笑出声来。他的妹妹可不像他那么考虑,拿她的眼睛瞟着达西先生,脸上呈现出富于意味的微笑。伊丽莎白为了转移开她母亲的思想,便向她母亲说,在她离开的这几天,卡洛蒂·鲁卡斯是否是到过浪博恩。
“哦,昨天她和她母亲一块儿来过。威廉爵士真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他难道不是吗,彬格莱先生?那么的风流倜傥,那么的高雅又那么的平易随和!——他跟每个人都谈得来——我觉得这才是所谓的好的教养;那些自以为他们自己了不起而金口难开的人,却完全不明白这一点。”
“卡洛蒂在咱家吃饭了吗?”
“没有,她急着回家去。我想,可能是她家里等着她回去做肉饼。在我家里,彬格莱先生,我总是叫佣人们把各种家务活儿都干得好好的;我家女儿们的教养可和他们家的不一样。不过这应该是让众人去评断,我告诉你,鲁卡斯家的姑娘都是些好孩子。只可惜她们都长得不漂亮。当然并不是我认为卡洛蒂长得很普通——她毕竟是我们家的最要好的朋友。”
“她看上去是个好样的姑娘。”彬格莱说。
“噢!亲爱的,你说的不错——不过,你不得不承认她的相貌很平常。鲁卡斯小姐自己也常常这么说,而且很艳羡我们吉英的美貌。我并不喜欢夸奖我自己的孩子,不过,提到吉英——比她再好看的,可很难见到啦。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我可不敢依恃我自己的偏私。在她十五岁那年,在城里我那位兄弟嘉丁纳的家里,有一位先生爱上了她,我的弟媳妇甚至说,在我们临走之前他就会向她求婚啦。不过,他后来却没有提起。也许他觉得她太年轻了。可是他写了一些诗来歌颂她,那都是一些很好的诗。”
“他的这场恋情就这样子结束了,”伊丽莎白有些不耐烦地说,“我想象,有许多人的恋爱都是用这种方式被克服掉的。我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了,诗歌有这种赶跑爱情的功效的!”
“我一直习惯于认为诗歌是爱情的食粮。”达西说。
“对于健康、坚贞而又美好的爱情来说,是这样的。任何事物都滋养那种已经是很强壮的东西。但是,如果那爱情只是一种微不足道、弱不禁风的意向的话,我相信,一首好的十四行诗就能把它的营养完全榨干啦。”
达西听了只是微微地笑着,随后屋子里出现了一阵子的沉默,这叫伊丽莎白的心又跳得快了起来,她怕她的母亲再会弄出什么有失体面的事情。她想再说点儿什么,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该说的话来;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班纳特夫人又开始唠叨起她对彬格莱先生的感谢之意,感谢他对吉英的照顾,同时也为丽萃的讨扰向他表示歉意。彬格莱先生坦诚有礼地回着她的话,并敦促他的妹妹也客气有礼地说些在些种场合下所必须的话儿。实在地说,他的妹妹应酬得很是敷衍,不过班纳特夫人看见倒是满意了,随后不久就叫人预备车子。就在这节骨眼儿上,她的那个最小的女儿走向前来。在整个来访的时间里,她的这两个年纪最轻的女儿一直很在相互地窃窃私语,这一番交头接耳的结果便是,由顶小的女儿要求彬格莱先生履行他在最初来到乡下时所许的诺言,即在尼塞费尔德举办一个舞会。
丽迪雅虽然只是十五岁,可已经出落成了一个体壮、丰满的姑娘,肤色白里透红,面庞上一付快乐的无忧无虑的神情;她最受母亲的宠爱,这使得她在很早的年纪就进入了社交界。她有像动物那般充沛的精力,而且天生的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加之由她姨夫的好饭好菜和她的轻浮举止招来的年轻军官们,对她不断地献殷勤,她的这种自以为是更是变成了妄自尊大。所以,她现在是站在完全平等的位置上,跟彬格莱先生谈起举办舞会的事情的,她唐突地提醒他实践自己的诺言;而且还说,如果他要是不能遵守诺言,那就是天下最丢人的事了。彬格莱先生对这一突然袭击的回答,叫她的母亲听了很是高兴。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随时乐意去实践我的诺言;等你的姐姐身体痊愈以后,你尽管可以挑选舞会举办的日子。不过,你也一定不愿意在她还病着的时候,就跳舞吧。”
丽迪雅感到她自己满意了。“噢!可以——等到吉英病好再举办,好处会更多一些,到那时候,卡特上尉很可能就又回到麦里屯了。待你办完你的舞会以后,”她补充说,“我将让他们也举办一个。我将跟弗斯特上校说,要是他不肯那就太丢脸了。”
班纳特夫人和她的两个小女儿就这样子动身了,伊丽莎白随后也很快地回到吉英那儿去了,任凭那主家的姐妹俩和达西先生对她自己和她家里人的行为去做品评吧;不过,尽管彬格莱小姐一再地拿她的美丽的眼睛开玩笑,达西先生却没有受她们的怂恿,参加到她们对她的批评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