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我和她姐姐温柔是高中同学。不谈这个,你前面说潘维宁和朱临路的堂弟朱令鸿有来往?”
“没错,你觉不觉得奇怪?潘维宁为什么不找朱临路反而去找朱令鸿?如果他想联手代中挤掉浅宇和踩死他大哥潘维安,怎么看都应该去找你的死对头、执掌业务实权的朱临路才对。”
占南弦沉思,一会儿后摇了摇头,“不是潘维宁去找朱令鸿,应该是朱令鸿找上潘维宁。”
“为什么——”管惕的说话被敲门声打断。
占南弦扬声,“进来。”
门缝开处,探进丁小岱的半边脑袋,一双灵活的眼珠骨碌碌地转,“那个,占老大,我可不可以打小报告?”
管惕失笑出声,连占南弦也忍不住微莞,“你说。”
“刚才总机小姐拨电话上来,说楼下有位潘先生要见温姐姐。”
“温暖呢?”
“她交代总机请那位先生去接待室,然后就下楼了。”
“好,我知道了。”短如一秒的思索,占南弦起身。
管惕跟随在他身后,经过丁小岱身边时忍不住扑哧一笑,伸手拍拍她的脑袋,丁小岱冲他扮了个鬼脸。
看着他们乘电梯下去丁小岱才安心回座,早上温姐姐才拒收那个人的花,这么快他就找上门来,没看报纸电视吗?这个世界上因爱成恨多的是,万一那个潘先生藏了一瓶硫酸来寻温姐姐的晦气——丁小岱全身打了个抖,好恐怖哦!
一楼大堂外的骑楼里站着一道身影,潘维宁没有进接待室,而是倚着浅宇大门外堂皇气派的大理石石柱抽着烟,见到从旋转门里匆匆走出来的温暖,他的眼睛在阳光下闪过奇异的亮色。
“潘总,非常抱歉,总机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怠慢了,真是对不起。”
潘维宁笑起来,“别那么客气,现在应该是下班时间了,不知道温小姐肯不肯赏脸和我吃顿中饭?”
温暖面有难色,“潘总你请我吃饭说什么都要去的,只是我有份文件还没做好,下午开会就要用了,所以现在还走不开。要不这样?刚好占总今天也在办公室,不如我擅自做一下主,潘总你和我们占总一起用餐怎么样?可以试试我们附楼里西餐厅的顶级牛排,据说味道还不错。”
潘维宁脸上笑容不变,熄了烟,把烟蒂扔进镶嵌在墙里的隐形垃圾箱,这个微小的细节让温暖张了张长睫。
“温暖,我就不和你说那套虚伪的场面话了,花店告诉我你不肯再收我送的花——你不需要说话,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就目前这种敏感的时候而言,我的举动确实会让你觉得尴尬,你想和我保持距离纯属正常,我能明白你的立场和顾忌。”
不料这个朱临路口中声名狼藉的男子如此坦率,温暖倒变得有点不好意思,“谢谢潘总的理解,你也知道,我只是拿一份薪水而已。”
“是啊,很多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他看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以为我送花送了那么久却到现在才出现,是在和你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的锐利和直接让温暖一时无措,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只笑了一笑。
“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和我大哥与浅宇在谈的案子完全无关,我迟迟没约你只是因为这些日子里我都在问自己,这次到底是不是来真的,还是跟以前一样只不过想玩玩而已。”
温暖有些无措,“我已经有一位交往三年的男友。”
“我知道,朱临路是不是?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们两个人跳舞了。”他轻轻叹了口气。
叹息声中那隐约的惋惜和遗憾令温暖抬起眼来,天色不知不觉已变得阴沉,忽然一阵风刮过,某粒极细的沙砾撞入她眼内,她霎时间失声“啊”地叫一声,眼睛痛得连睫毛都撑不开,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潘维宁扶着她的手肘,低头察看,“别用手揉,眼睛里全都红了,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泪眼蒙眬中她慌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现在好多了,只是我的隐形眼镜掉了。”
“眼镜掉了?这个麻烦,搞不好已经被我踩到,你家里有没有备用的?我送你回去拿。”
温暖迟疑了一下,他已十分绅士地收回扶着她的手,自嘲道,“你放心,我不会借口想喝杯咖啡什么的而意图参观你的芳闺,到时我在楼下等你就是了。”
温暖赧颜,“潘总言重了,我没那个意思。”
“那就走吧,我的车停在那边。”
面对他的坦诚和盛意,再顾虑到益众目前毕竟是浅宇的大客户,温暖不好意思再推搪,只得随他而去。
暗沉天色隐示着山雨欲来,又一阵风刮起,漫天的尘埃沙砾全被挡在大幅的落地玻璃墙外,透过厚厚的玻璃不难看见里面站着的两道人影,管惕唉声叹气,“小温妹妹还是太天真了。”
占南弦一声不发,只是淡淡地看着温暖上了潘维宁的车。
潘维宁说到做到,在楼下等温暖换了眼镜后再把她送回公司,温暖道谢不已。翌日一日无事,除了温暖的电脑出了点小问题,无线鼠标偶尔会变得不太好使。
套句上班族的口头禅——没惊没险,又过一天。
到浅宇和益众签约这日已是端午节前夕,温暖一早回来,和丁小岱两个人把所有资料全部准备成一式四份,中间穿插着忙别的事,一趟工夫下来已近中午,占南弦的人还没出现,朱临路的电话已拨了进来。
“我一会儿路过你公司楼下,和你一起吃中饭?”
“今天不行,下午要和益众签约,我得等老板回来,把所有东西再给他看一看。”
朱临路不悦,“我真讨厌你那么为他卖命!你知不知道这样可能会害死你自己?”
害死自己?温暖失笑,“你在哪里?”
“车上,再过一条马路就到你公司。”
温暖看了看表,“那你过来吧。”话声刚落,手机里突然传来尖厉的刹车声和朱临路的惊呼,她急叫,“临路?临路?!”手机通信终止,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额头飙出冷汗,她抄起包就冲向电梯,“小岱!我出去一趟,占总回来把所有资料给他!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取了车飞也似的开出,温暖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一条马路,只隔一条马路,应该就在附近,她先转往东面的主干道,第一个红绿灯口车流顺畅,顾不得是否违反交通规则,车头一掉转向南行。
没一分钟便感觉到行驶变得缓慢,车列移动的速度如同蜗牛,温暖心急如焚,顾不得后面的车子会被挡在原地,她熄火下车拔腿往前狂奔,当两辆横亘在十字路口中央的车子和穿着制服的警察身影映入眼帘,她一颗心提到了喉咙的最顶端,惊惶大叫:“临路!临路!你在哪里?!”
正在车尾后面和警察交涉的朱临路听到叫声一怔,才转身走出来,一道白衣身影已飞扑到面前,紧紧抓着他的双臂,温暖的眼泪夺眶而出,嗓音发抖到语无伦次,“天啊!天啊!怎么会这样?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里?”
朱临路静默片刻,把她拥入怀内,柔声道,“别担心,我没事,对方喝酒冲红灯,我在和你讲电话所以没注意,只是车子擦花了,我人没事,别担心。”
温暖摇摇他的手,再检查他的腿,把他全身上下仔细打量过,认知接受了他确然无伤无损的事实,一颗心才慢慢归位。
“两位让一让,请回到路边去。”做肇事记录的警察出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