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拿剑的人没有持刀的武艺高强,但他本身的气势,却远盖过持刀者,这也是持刀者久未将持剑者打倒在地的原因,就像他和弟弟——汉王朱高煦。
虽然自永乐二年四月四日被立为太子,名位已定,可历史上立了又废的太子着实不少,尽管经过几番权衡,父皇终于立自己为太子,但在父皇的心底,还是要更喜欢酷肖于他,英勇善战,浴血厮杀,数次救了他的二弟些,甚至给了他属于天子亲军的天策三卫。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历史上废太子无一善终,依二弟的性格,如若上位,也决不会容自己一家人性命,在疼爱自己支持自己的母后仙逝之后,朱高炽简直都想放弃这皇位之争了。
因为不能放弃,又觉得力量悬殊,所以时时觉得一筹莫展。
朱高炽这边支持者全是学士、御使、侍郎一类的文臣,朱高煦那边均为武将,公侯勋卿,进封汉王后,迟迟不肯就藩,表面是留在京师做闲王,实际暗中拉拢朝臣,培养势力,大有与太子分庭抗礼之态。
朱高炽一直以为,自己虽然占了嫡长立为太子,却是势单力薄,忽略了双方能够对持这么久,本身就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确实如同小清扬所讲,不会武功的人,让会武功者严阵以待,是因为有不容小觑之处。
自己又何必妄自菲薄!
想到这些,朱高炽神情放松了许多,逗孙清扬说:“你这小脑袋瓜里怎么装了这么多东西啊,你怎么想到的?”
孙清扬白了朱高炽一眼,“殿下,若是两个人实力悬殊,又怎么会有比试一说?这是显而易见的呀,根本不需要想,那不明白的人,是因为想的太多了。”
连文华殿大学士们都要佩服自己的学问,却被一个小姑娘鄙视了,朱高炽并没有因此觉得郁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确实多想了!
虽然孙清扬的回答不免有些小孩心性在里面,但她往往一语中的,朱高炽就又想再问问她。
有的时候,想的少反倒能够直指事物的本相。
想起孙清扬最近遇到的麻烦事,朱高炽说,“听说你遇到了厉害的对手,你打算怎么办?”
孙清扬眨眨眼,“左右有两位殿下和娘娘护着,再不成,我就到宫里去抱皇上的大腿哭去,毕竟有皇上的律法管着,他也不敢乱来吧?”
朱高炽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为一个九品小吏的女儿得罪三品重臣,而且这个重臣还是父皇的宠臣。朝中势力,本来是勋戚、文臣、武将各成一团,他不在任何一个阵营里,帮了你,就意味着会将他推向和我敌对的阵营,你说,我什么要出手护你?”
其实不管是否帮孙清扬,朱高炽都不可能拉拢到纪纲,纪纲尚武,从这方面前和汉王更有共同语言,而他执掌的锦衣卫,是替皇上纠察百官的。
身份的特殊,令纪纲在明面上不可能站到任何一方阵营,只能做个孤臣,而事实上,权欲熏心的他,也不可能甘心受制于人。
朱高炽这样问孙清扬,无非是想看看她值不值得自己护。
听到朱高炽的问话,孙清扬叹了口气,“能说因为我可爱吗?”
朱高炽忍着笑,“不能,可爱的人多了去啦,我可不能见一个护一个。”
“这样看,说我会对殿下忠心不二之类的理由也用不成了,您肯定不缺这样的人,而且,我就算忠心也没什么大用。”
“嗯,算你有自知之明。”
孙清扬抽抽嘴角,这个口气好像闯了祸时,乖乖认错时父亲的训诫啊!
极力摆出最惹人心疼的笑脸,“清扬请太子殿下指教。”
反正家里的一干人,对自己这个笑脸是没有抵御力的,希望这回也能管用。
朱高炽露出了笑脸:“我问你,可否猜到你那厉害对手的后招?上次的交锋,你可看出他为什么那么做?”
关于寿安宫发生的一切,太子妃已经原原本本都给他说过,因为纪纲此举,可能牵一发动全身,太子妃知道后宫连着朝堂,所以回来后就给太子讲了原由始末。
孙清扬苦恼地:“不知道,猜不着。我只知道他是想陷害我父亲,利用我威胁我父母。”
朱高炽轻“哼”了一声,“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去陷害一个九品小吏,这正常吗?”
孙清扬嘟起嘴,“殿下啊,我当然知道这不正常,凡事反常即有妖,可我没人没势,怎么能查出来他为了什么?现在还被禁足了,连东宫都出不去,就是猜的出他要做什么,也没办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