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灵珂见她们吃瘪,不甘示弱地插嘴道:“别以为不懂规矩就能仗势欺人,我的丫鬟犯了什么事,自有我管着,不需要别人越俎代庖。”说完看看孙清扬,指着仍跪在地上的藿香说:“清扬姐姐,我和藿香在这院里踢毽子,她们一伙人过来说是想一起踢,结果,一上来,明惠二话不说,使脚将藿香故意绊倒,还倒打一耙,说藿香冲撞了她,抬腿就给了藿香一个窝心脚,踢的她半天直不起身来。不就是想找我的岔嘛,却用我的丫鬟置气,这青天白日的,也不摸摸自己良心,乱说一气。”
沐灵珂想到明惠那一脚还心有余悸,绊倒了藿香还不算,她一脚踢翻藿香后,还踩着她的心口,那狰狞的神情,竟像是要将藿香吃了一般。
说到情由,沐灵珂看明惠的神情也就更为不善,一张小圆脸涨得通红。
明惠被年纪最小的沐灵珂这样当众数落,羞怒不已,她一向是个恃强跋扈的性子,何时受过这般气?指着沐灵珂就骂:“你个骚狗子,见光就乱飞,别忘了,你祖爷爷可是我太祖爷爷的奴才,你也就是我的奴才。就是你姐姐做了我父王的继妃,那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竟然在这乱嚼舌根,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完又举起手,朝沐灵珂身上打去。
不能打脸,那就打别的地方好了。
孙清扬本来是想劝着明惠她们把事情化小,谁知道对方不占理还不肯轻饶,这会儿见沐灵珂要吃亏,正准备再次出手相拦,却看到陈丽妃和永乐帝正穿过月洞门进来,她心中一动,转身扑向沐灵珂,抱住她,生生替她挨了明惠那几下。
虽然明惠只有十一二岁,力气并不大,但冬天穿的厚实,这几下噼噼啪啪地打着,还是听得十分清楚。
不待沐灵珂和明惠说什么,陈丽妃的声音已从背后传来:“你们在这儿做什么,连皇上来了都看不见嘛?”
背对着他们的孙清扬朝沐灵珂眨眨眼,然后转身和众人一起屈膝福身,“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和那些个声音里带着慌乱的人相比,孙清扬就从容镇定地多。
等永乐帝让她们免礼平身,不等明惠开口,沐灵珂的眼睛里就充满了泪水,“皇上,求您给奴才做主。”
永乐帝见圆圆脸一向喜庆的沐灵珂眼泪汪汪,奇怪地问,“奴才?你这丫头何出此言?你祖父沐英是我的义弟,就是论君臣之仪,你也应该自称臣女,怎么今个改了称呼?”
沐灵珂抽抽噎噎地指着明惠郡主,“是她说的,说我是骚狗子见光乱飞,说我是奴才,就是您册封我姐姐为赵王妃,也是因为我们使了手段......”当下,把明惠刚才骂她的话学了一遍,然后又说:“要不是孙姐姐帮我挡着,那几下就落在了我的脸上,孙姐姐前面还劝过她,打人不打脸的。”
骚狗子,定远话,意思是夏天灯光下的飞虫,明太祖朱元璋,故去的西平侯沐英,均是定远人。
虽然明惠那几下并不是想打沐灵珂的脸,但这当下,她说出来也没人信,毕竟,孙清扬挨的那些下,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被沐灵珂这样当场冤枉,明惠看她的眼神更是带着几分恨意。
她的神态,一一尽落永乐帝的眼底,对沐灵珂所说更加深信不疑。
听到明惠竟然在言语中辱及故去的老西平侯,连陈丽妃看她的神情都有了些怜悯,想那老西平侯,功勋卓著,声名显赫,是一刀一剑拼出来的,并非浪得虚名,更非阿谀奉承得来,太祖孝慈高皇后马氏崩逝,他哭至呕血,因此感染时疾,年方四十八就甍了,虽被追封为黔宁王,谥昭靖,侑享太庙,但他英年早逝不光是太祖爷之痛,当今圣上永光帝也时常追思,如今明惠竟然说出那样的话,而且还辱骂永乐帝亲封的赵王妃沐氏,那位在名义上,可是她的嫡母。
这明惠,实在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果然,听完沐灵珂所说,永乐帝的脸极为阴沉,看着明惠问,“她方才所说都是真的?”
“是,不是,皇爷爷,是因为她的丫鬟冲撞了我,所以我才,才......”明惠跪在地上,看着永乐帝神情中的厌弃之色,竟无法把话再说完整。
“朕因徐氏无子而废她赵王妃之位,眼下看来,竟是废的太晚了,她竟然给朕教出这样的孙女,教出你这个不亲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你今日所为,对亲友没有眷顾之情,对嫡母没有孝顺之德,对下人没有仁厚之心,对忠臣没有道义之本,你有何面目做我大明的郡主?传旨,废明惠郡主之称,降为县主,禁足三月,非召,不得入宫。”
明惠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皇爷爷,您竟然要处罚明惠?”
“平日里,你父王对你管束太少,今日若不是朕亲见此事,长此下去,只怕有天你连忠孝节义怎么写都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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