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强上楼之后,径直打开了小弟们正在玩牌的包厢门,然后说了一句:
“莫打哒,都来一哈。”
几个人下楼,走进厨房,打开门,站在了陈老师与小罗的后方。在灯光的投射下,他们的身影如同罩顶乌云一般笼在了两人的身上,乌云中是两人大大张开的嘴巴与惊讶惶恐的眼神。
那一天,胡少强他们抓走了两人,并且五花大绑将两人关在了酒店内的某个包厢里面,径直离去,与他的朋友玩了一个通宵的牌。
第二天,这个故事的戏份到了高潮。
上午九点多钟,学校正在上课的时候,胡少强和他的兄弟们一起带着陈老师和小罗来到了学校的操场。然后,就在操场上,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胡少强等人剥光了陈老师和小罗身上的所有衣服,站在神的高度,用道德宣判了两人的罪行。
当时,圣人胡少强说了很多的话,听说中间还拿起了学校体育老师上课用的塑料喇叭,其中较为典型的是这么几句:
“心脏的人连jī巴进的地方都脏,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当老师!!!这样的人不配当人,都是畜生!要杀尽!!这种伤风败俗的货色不该杀,还有什么人该杀?这种人不杀,九镇的小伢儿今后怎么会学好,长大了都是不要脸的东西!!又有哪个对得起新中国、新社会,对得起毛主席!!!”
在一个民智未开的年代,在一群心理阴暗的国人面前。很快,所有的愤怒在狂热中得到宣泄,一切的高尚在煽动下成功竖立。
大功告成之后,胡少强并没有杀人,他走了,带走了小罗,留下了陈老师。
但是,他们的分别并没有多久。
只有短短四五个小时。
中午刚过,陈老师就见到了小罗。
奄奄一息的小罗。
小罗是被一对路过的农民夫妻发现的,被发现时,他上身衣着整齐,却赤裸着下身,昏迷不醒地躺在九镇郊外的神人山下的一处草坡。
据说派出所的人赶到,把人送往医院,并将消息传至陈老师耳中的时候,陈老师正在校长办公室里苦苦哀求着,试图挽救自己的前程。
得知详情之后,陈老师放弃了对前程的努力,也抛弃了一贯以来的沉默和斯文,如同一个疯子,狂吼大叫着,不顾校长的斥骂,夺门而出。
后来听很多见到的人说,那天,白白胖胖的陈老师满脸涕泪交加在前头跑,身强力壮的派出所小杜在后面追,却怎么也不曾追上。
陈老师赶到医院时,小罗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他的手脚完好,身上除了几处淤血之外,也没有一道伤口。
只是,他却遭受到了另外一种比砍手砍脚更为残忍邪恶的酷刑。
在我们这个地区,几十年前,匪患极为严重。现在土匪没了,但是他们的故事却流传了下来,随着这些故事一起流传的,还有酷刑。
土匪杀人整人的酷刑。
其中,有一种就叫作“开花梨”。
土匪在行刑之时,会将妇女洗衣服时所用的棒槌倒拿着,先用小的一头插入受害者的yīn道或者是肛门,然后越插越深,直到大的那一头也完全嵌入进去,刺破内脏,导致受害者内部大量出血而死。
同时,因为棒槌一般都是用梨木制造。而且,行刑完毕之后,受害者的肛门或yīn道处也会被棒槌较大较粗的那一端所撑开撕裂,呈现类似于梨子的形状。
所以,称之为“开花梨”。
小罗被人开了花梨。
唯一不同的地方仅是,深深插入他肛门里面的并不是粗大的棒槌,而是半截被人掰断,尺许来长,稍微纤细些却更加尖锐的拖把木柄。
当天晚上,刺破内脏导致大出血的小罗被救了回来。奇怪的是,苏醒之后,小罗不肯开口说出那个伤害他的人是谁。威逼利诱也好,好言相劝也罢,他依然只是浑身颤抖默默流泪,绝不开口。
纵是如此,凶手是谁,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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