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不让我陪着你去死?
为什么你要独自承担一切?
为什么?
我恨自己,无法保护你!
我恨自己,无法陪伴你!
我恨自己,无法多看你一眼!
我恨自己,无法再对你多说一声,我爱你!
我恨天,也恨地,更恨造化弄人,还恨让我失去你的一切人与事。
“王兄,我们该走了!”修越再次提醒道,声音透出深深的酸楚。燕陌痛,他何尝不痛?失去胭脂,是整个雾烈的痛。可就是再痛,也还得回城,也还得继续走脚下的路。
“皇后娘娘已经去了!请殿下移驾吧!”可罗无可奈何地点出事实。不用动脑想也知道,这么严重的雪崩,生还的希望太过渺茫。
“斯人已逝,王兄切莫忘记胭脂为什么这么做。走吧!”无奈之下,修越只得拿话激他。
燕陌侧脸,回味着修越的话,像忽然意识到什么,不禁一阵点头默许,就着两人的扶持,朝彩云之南从容进发。
胭脂,彩云之南是我们的家!
胭脂,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家!
四国166年初夏,苍隐国皇都,昭月宫。
落日黄昏,暮霭生凉,东风静静吹送,夕阳朦胧如晕,丝丝缕缕的杨柳阴影从青花石阶上一路笔直地延伸到殿堂跟前。日渐稀少的杨花在空中打着漩儿、你追我赶地逐水而去。殿阶之前,满是盛开的姚黄魏紫,香艳灼灼,教人忽略不得。几只姿影翩翩的秀蝶凌蕊而飞,似美人正舞得兴起,乐而不疲。三五只黄莺儿落足在最高的柳枝上,唱出清嫩无比的歌声,撩拨着伊人的心。
“春华,现在什么时辰了?”一声清音妙语从高高的楼阁之上传出,划破宁静的氛围。紧接着,一只佩戴着墨玉指环的纤纤素手轻轻撩起了楼阁的纱帘,一张高贵雅洁的面孔从纱帘之后露了出来,半睁着双眸自上而下地瞅了瞅正从池边走过来的粉衣宫女。她妆容淡淡,额上点了时下正流行的梅花妆香粉,脸面白净似雪,唇边隐含着些微舒心的笑意,赏心悦目。
名叫——春华的粉衣宫女停下步子,望向高台之上的主子,正见黄昏时刻的脉脉斜晖返照在主子发髻边的帘拢银钩之上,熠熠辉耀,仿如点点碎金在她高高挽起的青丝云鬓上跳跃、闪烁,明艳绝伦,不禁怔住了。
“春华,你在想什么?我在问你话呢!”佳人脸上的微笑浓了三分,眼似弯月,再次发话询问呆立在庭园中的贴身宫女。
“回……回月妃娘娘,刚过酉时正点。”春华赶紧回话,不敢有半点怠慢。她是知道的,自己这位主子向来和善,打从入宫的第一天起,她脸上的笑就从未间断过,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生气,尤其她可是圣上新近最宠爱的娘娘。要是惹了她不快,极可能掉脑袋。
听得宫女的回话,楼台上的笑颜立即撅了撅嘴,娇眉皱作一团,失落到极点,嚷嚷了一声:“不是说来陪我试酒的么?这等时刻还不见人影,分明是想气死我嘛!”掀住纱帘的白玉嫩手怱然一撤,半透明的柔纱悄然飞落,将她略带懊恼的容颜掩盖起来。
听得主子自个儿生闷气的细语,尚站在园中的春华唇角一抿,止不住笑,正要举步朝殿内走,又听楼阁上传来一声:“春华,快叫人将酒食都撤下去。”
春华心里‘咯噔’一跳,替还未出现的圣上捏了一把汗。完了!娘娘又在赌气,难保圣上一会儿又要被冷落。
“春华,听到我话了吗?快叫人上楼把酒食都撤下去。”楼上的人儿将话重复了一遍,语气透出明显的不耐烦。
“娘娘,奴婢刚才从昭阳宫誉德殿回来,圣上还在与各位大臣议事,您是否再稍稍等一等?圣上今早不是特意差人来说过吗?他一定会过来陪娘娘试酒。”春华大着胆子回话,极力安抚主子。老实说,她也不敢肯定月妃娘娘会不会因此迁怒自己。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试酒节,也是苍陷国由明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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