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身影微摇,冷眼横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凝视两军穿动交战,纤细的手握在幻光上,像随时都会飞下城池去拯救她的士兵一般,久久不发一言。
城池前方,青黑两色身影撕杀作一体,谁也不可能分离,只有血与死亡才是最后结局。
“娘娘,我们能胜吗?”临昭看不出两军高下,为保全她,又不敢下城亲自参战,有些紧张。虽然雾都一战,他对这样的战争有所经历,但那毕竟是夜战,与这青天白日下历历在目的场景相去甚远。
胭脂没有回话,抚着微微凸起的腹部,密切关察着两军走向。她并没有十成的把握,只有拼死之意。除非连她一起死光,否则她不会让席舒得逞。
“娘娘!”她不说话,临昭更急。
“取军旗来!”虽然军队兵强马壮,却未曾有过实战,作战机动性极弱。相较之下,席舒通过娴熟的指挥让雾烈军在人力弱势下具有更高的战斗水准。这是胭脂所不能容忍的。自从桓走后,苍隐士气低下,再这么持战下去,便是败势了。她必须亲自指挥军队,挽回局面。
递过一面军旗后,临昭听到了这样的命令!“带你的刺杀团出城,由我军旗指挥,穿越敌军主阵,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记住,不能恋战,只要按我指定路线穿行其中即可。然后,通知立则,将敌军分而治之,若不敌则迅速回城,修整之后,再做冲刺!”
“是!”临昭飞掠城下,率早已待命的刺杀团列队前进,根据胭脂所指方向,像风一样在雾烈军中迂回俯冲,将席舒保持密集靠拢的阵营逐个切散。
雾烈军登时骚乱,偏偏又截击不了素来行动快似闪电的刺杀团。当席舒发现这种变化后,很快就知道是胭脂在主张,不断下令稳定军心,却不得其效。透过重重战斗影象,他几乎能将胭脂此时的心理猜个十成十准。
刺杀团的协助让苍隐军士气高涨。于是,刀光频闪,角声频发,一排排雾烈军倒地而下。
城楼之上,胭脂渐然展开笑颜,至少两相对阵的第一场,她胜了!
不过,战事并没她想象中这般短暂,而是从朝阳升起一直持续到黄昏之时才算落下帷幕。
匆匆收兵的双方都没有办法清理战场,血色有如雾霭,飘荡在丰收过后的田园上。席舒未能一攻入城池,小小地吃了一亏,便动用其他心思。
于是这夜,城内灯火明亮,城外篝火艳丽。
一刻也不得眠的苍隐军队刚做完整编,士兵们纷纷围靠在城墙休息,随时保持着作战状态,以妨敌军趁夜而入。
半夜的时候,城外传来阵阵歌声,悲惨的歌声!
胭脂也是给这歌声惊醒。当她爬上城楼的时候,城下有士兵跑了上来,跪在她面前,声泪俱下:“娘娘,他们太可恨了!他们太可恨了!”
无法想象大男儿也会哭成这样!胭脂心惊地望向城外,雾烈军露天而营,席地而坐。在他们的前方,火焰四起,好像在焚烧着什么!旁边,还有人不断朝这些火焰堆投掷东西——那是苍隐军死难者的遗体!
在苍隐,人死之后通常土葬或水葬,绝不火葬。所有人都相信,如果火葬,死难者的灵魂会灰飞烟灭,无法重生转世。所以,只有对待极恶之徒,才会采用火葬的方式,以示惩罚。
席舒这么做分明是在向她示威。他是想借此打击苍隐军队士气,从精神上将她压垮。
残忍!她这么想着,扶起面前的士兵,郑重其事地道:“走,一起下城!”
果然,所有城下的士兵们都有颤栗之态。
立则走到胭脂面前,悄声说:“娘娘,不能让他们胡来!”
“立则,你敢殊死一战吗?”胭脂问。
“如何战法?”
“将悲痛化为力量,将恨转为爱。现在就大开城门,冲出去与他们决斗。”胭脂确定地道:“你敢吗?”
“臣愿一试!”还好,立则不愧是一城之将,回得很是干脆。
胭脂安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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