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婚,把孩子也甩给了宁怡。
宁怡的那个旧情人叫苗仁凤,是一所小学的校长,正好妻子刚刚得病去世,得知宁怡带着孩子离婚了,便立即将他们母子俩接到了身边。
宁怡和苗仁凤结婚后,冯剑也改了名字,叫苗剑。
但是孩子并不明白大人间的恩怨情仇,看见冯坤,仍然叫得十分亲热。
冯坤只好迎上去跟这一家三口打招呼。
宁怡告诉他说,这次魔术大赛,苗剑也参加了,而且进入了今晚的决赛。他们夫妻俩是陪儿子来参加比赛的。
看着这一家三口走进剧院的背影,冯坤心中不由得掠过一丝淡淡的惆怅。
他想如果不是那个可恶的苗仁凤,今晚来陪儿子参赛的就是他跟宁怡夫妻俩,那将是一幅多么温馨幸福的画面呀!
冯坤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走进剧院。刚找到位子坐下,魔术比赛就开始了。
最先上台表演的,是一位年轻的女魔术师。
只见她用剪刀剪了个纸人儿,往桌子上一放,竟然能够自己走路,宛如真人一般,煞是神奇。
冯坤知道,她只不过是在纸人脚底下巧妙地粘了一只地鳖虫。
几个节目之后,就轮到苗剑上场了,他表演的魔术是《硬币穿杯》。
只见他左手拿起一只玻璃杯,右手拿着一枚硬币,使劲往杯底一拍。只听叮当一声脆响,那枚硬币就真的穿过杯底,钻进了杯子里。
现场观众纷纷鼓掌叫好,冯坤却不由得会心一笑,他早已瞧出其中玄机。
原来苗剑一共准备了两枚相同的硬币,当他用右手拍击杯底时,很巧妙的将手中硬币藏在了衣袖里。而另一枚早已暗藏在左手掌心的硬币,却从罩在杯口的左手手掌里应声自杯口掉落。
因为动作极快,一气呵成,观众看上去,就像是玻璃杯里真的凭空钻进了一枚硬币似的。
历时两个多小时的魔术比赛刚一结束,剧场里的灯光就忽然熄灭了,音箱里渗透出咝咝咝的可疑的声音,乍一听,就好像是黑暗中有无数的毒蛇正吐着毒箭,朝观众席包围过来。
众人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现场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而恐怖。
看过预告的观众都知道,本次大赛的压轴大戏——由特邀嘉宾、著名魔术家张天奇表演的神奇魔术《人体拼图》,即将登场。
舞台上的幕布缓缓拉开,半明不灭的舞台灯光里站着身穿黑色礼服的魔术师张天奇,还有他的七个年轻弟子。
七个徒弟都穿着相同的服装,但颜色却各不相同,红橙黄绿青蓝紫各占一色。每一名弟子身边,都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箱。玻璃箱的形状有点怪异,如同一个大写的“大”字,显然是特制的道具。
张天奇示意徒弟们将每个玻璃箱的盖子打开,让观众一一验看,以示其中并无机关。然后一声令下,七名弟子纷纷躺进玻璃箱,手脚张开,呈“大”字形睡在里面,并且自己动手,将箱子盖上。好在玻璃箱留有透气的小圆孔,所以人躺在里面并不会窒息。
张天奇的魔术一向以惊险奇绝诡异好看著称,这时候,所有参加完比赛的选手,连同所有后台工作人员,都纷纷拥到观众席上观看。
冯坤知道好戏就要上演,哪里还坐得住?急忙起身离座,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数码相机,一面在剧场内四处走动,从不同角度观察台上的表演,一面嚓嚓嚓不停地拍着舞台上的镜头,以便回去之后好好研究,加以破解。
张天奇向观众略作交待,就拿出一把电锯,往大弟子肩膀上锯了下去。
只听哧哧几声响,这名大弟子的一条手臂连同玻璃箱子,便被活生生锯了下来。
台下有胆小的观众,竟然吓得惊叫出声。
张天奇拿出两块玻璃,从锯缝处插下,然后左右一分,这条锯下的手臂,就被装在了被锯开的这个小玻璃箱子里。
接着又锯开了这名大弟子的另一条手臂和双腿,最后甚至连头颅也锯了下来。
就这样,这名大弟子被活生生地分割成了六块,头颅、左右手、左右脚和躯干,被分别装在了六个小玻璃箱子里。
接下来如法炮制,没费多少功夫,张天奇就将七个徒弟锯成了六七四十二块。
台下观众睁大眼睛,屏气凝神,连大气也不敢出,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变出什么神奇的把戏。
只见张天奇随手打乱了四十二只箱子的次序,用大弟子的头,配上二弟子的身躯,再加上三弟子的手和四弟子的脚。
如此一番胡乱搭配,用四十二块人体,重新拼凑成了七个人,然后将隔在锯缝中的玻璃抽掉,再在每个“人”上面盖上一块红布。
张天奇围绕每个“人”转了一圈,口中喃喃有声,好像是法师在作法念咒一般,突然大喝一声:“起雾!”
舞台四角应声喷出数股白烟,瞬间就将整个舞台笼罩。
数秒后,烟雾渐散,张天奇将盖在第一个玻璃箱上的红布缓缓揭开,只见第一个箱子里躺着一个人,却是用大徒弟的头配上二徒弟的身躯,再加上三徒弟的手和四徒弟的脚拼凑而成。手脚躯干,都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
这样由不同人身上的几块人体拼凑成的一个人,却偏偏能活过来,正躺在玻璃箱里朝观众挤眉弄眼,伸拳抬脚,做着各种滑稽而怪异的动作。
张天奇接着将另外六块红布揭开,随手搭在箱子上,只见那六个玻璃箱里,居然也躺着六个拼凑成的大活人。
张天奇将拼凑出来的大活人向观众展示几分钟后,又重新将各人锯开成六块,按原样拼装回去,再盖上红布,放出烟雾。
揭开红布后,七个徒弟生龙活虎地从玻璃箱子里跳出来,全身上下,毫无异常。
直到剧场灯光亮起,张天奇带着他的七个徒弟谢幕退场之际,全场观众才从惊奇讶异目炫神迷中恍过神来,正要起立鼓掌叫好,偌大的剧场里,却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惊叫:“啊,仁凤,你、你怎么了?不好了,杀人了——”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刺耳的尖叫声吓得一愣。
冯坤听出这声音有些熟悉,急忙转头一望,却见坐在不远处的宁怡正扑在丈夫苗仁凤身上边哭边叫。
他急忙跑过去一瞧,却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只见苗仁凤正端坐在座位上,乍一看好像是在全神贯注地欣赏节目,可仔细一看,却有一把锋利的尖刀自椅背缝隙中穿过,自后向前,刺穿了他的身体。
鲜血沿着座位淌下,已在地上染红一片。
剧场内的保安倒是机警,一见出了人命案,便立即用对讲机通知守门的保安关闭大门,不要让任何人出入,然后一面安抚受惊的观众,叫大家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要乱动,一面掏出手机报了警。
五分钟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范泽天领着一队人马,来到了剧院。
经随行法医初步检查判断,凶器是一把一尺来长的尖刀,从后面刺穿了苗仁凤的心脏,导致他当场死亡。
警察随即对现场展开调查。
苗仁凤的左边位子坐的是他儿子苗剑,右边坐的是他妻子宁怡,后面是一条将近一米宽的走廊。
从凶器刺入的角度判断,凶手应该是从后面动手行凶的。
可是据走廊后面一排的观众反映,剧院里黑咕隆咚的,走廊里人来人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是否有异常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