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湖广、陕西、甘肃等省积年逋赋,以及江苏、安徽漕项银米的十分之五,来给皇太后祈福。
老康下令免去八旗和各省钱粮的时候,锡若在旁边瞅着,觉得雍亲王心疼得眼泪都快滴出来了。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放眼老康的整个朝廷,恐怕最清楚他们爱新觉罗家有多穷的,大概就是这个天天和算盘珠儿打交道的雍亲王了。
想到这里,锡若忍不住同情地多看了雍亲王一眼,结果却招来了十四阿哥狠狠的一瞪,只得缩缩脖子又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散朝的时候,十四阿哥一把揪过锡若,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又跟我四哥眉来眼去地干什么?”
锡若叹了口气,反手拽起十四阿哥出了宫门之后,方才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如果老康再这么不看存折地大方下去,那下次他跟雍亲王出去赈灾的时候,就只好把自己当粮食煮进大锅里去了,十四阿哥自己要领兵出征,也只能带着一群丁零当啷的叫花子去打仗了。
十四阿哥一听问题这么严重,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锡若看了这个对金钱明显没啥概念的大少爷一眼,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这时九阿哥这个财神爷却带着他的好兄弟十阿哥走了过来,一看见锡若跟十四阿哥相对着长吁短叹地,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们发什么愁呢?难道也是在为皇太后的病情犯愁?”说着也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锡若心知九阿哥对这跟他除了名分以外、实际上并没多少血缘关系的皇奶奶感情有限,方才在朝堂上的时候,老康在上头一脸愁苦的样子,九阿哥却在底下频频跟十阿哥几个使眼色,明显是被老康诏书最后的那几句话弄得兴奋了起来。不过他却也不想戳破这财神爷的脸皮,尤其是在大清朝国库空虚,这哥们儿却富得直淌油的时候。以后说不定还得拔这铁公鸡几根毛下来应应急呢……
十四阿哥跟锡若对看了一眼,立刻瞧出了锡若眼底的那点意思,果真顺势朝九阿哥说道:“是啊,九哥。一想到皇太后跟皇阿玛都圣体违和,就让人高兴不起来啊。”却不着痕迹地把他和锡若刚才讨论的话题带开了。
九阿哥使劲地看了十四阿哥两眼,似乎想从他那愁眉不展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最后却反在十四阿哥那亮得似乎能刺出剑芒来的目光注视下败退了下来,不觉暗自惊心。这时八阿哥胤禩又从一群朝臣的簇拥当中走了出来,一见到这边的情形,却破天荒地不再回避锡若,反倒直走了过来。
锡若看着胤禩一直走到十四阿哥身前方才停下,又见他一脸肃然地说道:“十四弟,如今皇阿玛和皇太后身体都欠安,我们兄弟更加应该齐心协力,为皇阿玛分忧,为朝廷出力才是。”
十四阿哥看了八阿哥一眼,躬身答道:“八哥教训得是。十四弟一定谨记你的教导,在兵部尽心竭力地办差。”八阿哥露出满意的笑容拂了拂他朝服上微微泛起的一层褶子,温言道:“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要我们兄弟一家人不说出两家话来,那就没有什么对付不过去的。”
十四阿哥又露出喜气洋洋的神色说道:“八哥说得对!”
锡若看着他们明明都激动得快要压抑不住地跑去抢那个位子,却还在这里假惺惺来假惺惺去地套词儿,心里不觉却有些憋气,就粗声粗气地说道:“几位爷慢聊。奴才想起理藩院里还有点事情要办,先告退了。”说罢转身就走。
八阿哥和十四阿哥都是微微一愣,随后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却又都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锡若背对着他们走出去十几步以后,方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时十四阿哥又从后面赶了上来,一伸手扳住了他的肩膀说道:“我没什么事,也跟你一道去。”
锡若先是肩膀僵硬了一下,随即便转回身来看着十四阿哥说道:“好。我们一道去。”
九阿哥却在他们身后笑道:“你们两个还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如今到哪儿都一道去。”
锡若转回身笑道:“奴才倒是想跟九爷多亲近亲近,可就是怕了九爷手里的那把剪子。”
八阿哥听得一阵莫名其妙,连忙朝身边的九阿哥问道:“什么剪子?”
胤禟抬手指着已经拉上十四阿哥一溜烟跑远的锡若,又气又恨地笑道:“铰他舌头的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