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停!”实在是没耐心听下去了,我苦着脸道:“先别管那些有的没的,四阿哥明天就要回来,我得抓紧时间做好准备才行。”
“做好什么准备?”十阿哥冷不丁的从门外探进半个身子来。
“九阿哥和十阿哥是刚才在院外碰到的,他们说顺道过来叫上咱们一块去给娘娘请安。”嘉彤终于逮到机会补充完被打断的话。
顺道?宜妃在前院正殿,暖晖阁在偏苑,真不知这道是怎么顺过来的,急忙站起行礼,却见九阿哥的眸光冷冷的,奇怪,我得罪他了吗?
“你写莲花经做什么?”一转眼这个老十便到了桌边打量起我的‘作业’来。
“唉,甭提了……”我开始苦大仇深的讲起来龙去脉……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讲完,耳朵也做好了迎接同情和安慰的准备,却只有嘉彤为我面露忧色,老十笑的乱没有气质,老九则似笑非笑,指着我道:“就为这屁大的事?你就这丁点出息?秦顺儿——”他朝屋外叫了一声,一个眉清目秀的太监吱溜就钻进来打了个千,“去,照着赵孟頫的《小楷妙法莲花经》临几个字出来给格格瞧瞧。”
秦顺儿依言而行,我一看,他临的简直跟我摹的一样好(注:临,是照着原作写或画;摹,是用薄纸蒙在原作上面写或画。)“怎么样?爷手下的人拿的出手吧?”老九显得有点得意:“剩下那十几张莲花经就交给秦顺儿了,《神策军碑》和《小楷金刚经》,你也甭操心,反正明儿一早我让人给你送来。”
这……这不是弄虚作假吗?我犹豫起来,却听九阿哥又道:“这也是没法子中的法子,昨儿一夜没合眼,今儿又过的惊心动魄的,就是铁打的人也支不住,趁现在赶快吃点东西,晚上还要守夜呢。”
一听到‘吃东西’,肚子竟不争气的咕嘟了两声,我的脸噌的红了,十阿哥扑哧笑出了声,直道:“还好十爷我今天没空着手来。”朝门外一招手,只见老十的跟班小太监秦狗儿拎进来一个食盒,里面有一碟腌的胭脂鹅脯,一碟桂花糖蒸新栗粉糕,一碟玫瑰卤子,还有一碟松穰鹅油卷,中间的竹叶青瓷盘里则盛着豆腐皮包子和小春饺,嘉彤和我一看都乐了,忙不迭的让人去张罗热奶子过来,四人围在一起边吃边聊,突然觉得特别窝心。
“你在那儿傻乐个什么?” 嘉彤问我。
我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一幅对联来。”
“什么对联?”九阿哥问。
“大肚能容,断却许多烦恼障;笑容可掬,结成无量欢喜缘。”
“什么意思?” 十阿哥问。
“就是说,做人当学弥勒佛,宽容豁达,笑容可掬,自然就会有福气。”
……翌日一早,从宜妃娘娘那里出来,便见秦顺儿在暖晖阁外候着呢,接过他交给我的东西,心里却陡然生出一丝隐忧,四阿哥,那个一丝不苟、目下无尘的四阿哥,未来的性冷如冰,威压百僚,有着金刚怒目之刚骨的雍正皇帝,这其中的猫腻,能顺利逃过他的法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