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宅坠楼身亡。
八月中旬,安德烈来接六月回Z市,准备上学。
许久不见父亲,经过短暂的热烈拥抱后,六月小朋友就陷入了浓浓的离愁别绪中。午饭后,小家伙安静地窝在我的怀里,趴得跟个小考拉一样,一动不动。她的脸蛋和小手热乎乎地贴在我的锁骨上,轻易地把我所有的不舍勾了出来。
顾魏看着我们俩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半个多小时,走过来:“六月,舅舅抱。我们穿鞋子去。”
六月不肯动,软软的卷发摩挲在我下巴上。我看了眼挂钟,时间要来不及了,只能拍拍她的小屁股:“去舅舅那穿鞋子去吧。”
小考拉就从我怀里攀到顾魏怀里,脑袋偎依在他颈侧,两只小胳膊搂住他的脖子,那种拥抱的姿势,看得我特别想掉眼泪。再不情愿,六月还是乖乖穿好了她的小皮鞋,背上她还没有字典大的小背包,出门按电梯去了。
送他们过安检的时候,顾魏蹲下来和她拥抱告别,然后我们挥挥手送他们入检。六月把她的小胳膊举得高高的,手腕上是我帮她编的红绳,上面串着她在玉石市场相中的一枚小小的路路通。当初她很固执地看中了这枚成色不算很好,但是憨态可掬的小东西。
我靠着顾魏吸吸鼻子:“唉,我都想哭了。”
他抚了抚我的胳膊:“没事,你们可以天天视频。”
六个小时后,洗完澡穿着睡裙的六月爬上电脑桌,对着摄像头给了我们一个响亮的、近距离特写的晚安吻。
表姐无奈道:“六月,那玩意儿上全是灰……”
六月完全无视,又亲了一下:“舅舅、舅妈,I love you。”
我们笑道:“我也爱你。”
Surprise!
最后一次看婚礼现场,明天三三就要被送回Y市待嫁了。我拿着备忘单一项项检查过去,她脸贴在我肩头,跟着一个个再核对一遍。
我抖抖肩:“新娘子,你紧张什么啊?”
三三:“这我第一次结婚,我这是谨慎!”
Boss笑得妖娆:“你还打算结几次婚啊?”
三三:“这是我唯一一次结婚,我难道不该更谨慎吗?!”
Boss满意地离开去看音响。
我:“每次肖仲义阴笑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和顾魏果然是亲戚。”
三三:“不能比好吗?你老公惯你都惯到天上去了好吗?!”
我:“哪有……”
三三:“你要是一昏君他就是一佞臣,由着你折腾好吗?”
为什么形容得我像个坏人?还有,哪朝佞臣由着昏君折腾了?
我:“你这人物设定的,怎么的也该是,他是昏君,我是红颜祸水吧?”
三三:“得了吧,顾魏比你祸水多了。”
=_=
确认完婚礼现场没有任何问题后,我拍拍三三:“新娘子,回去好好睡美容觉啊!”
三三笑眯眯,亲昵地揽过我胳膊,一把把我拉到旁边,用地下党接头的语气对我说:“我先警告你,不准给我搞什么surprise。”
我:“这话你该警告老肖啊。”
三三悲愤且干脆利落地说:“我弄不过他。”
我=_=:“……那你警告我也没用啊。”
三三:“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好准备对策。”
我:“三啊,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有些毕生难忘的,不是挺好的吗?你看印玺——”
三三的眼睛危险地一眯。当年金印大婚爆点层出不穷,实在有违金石一贯稳扎稳打的行事作风,导致印玺全程都很不淡定,事后看到婚礼CD里本来应该端庄大方美丽可人的自己各种飚泪,印玺对金石进行了残酷的肉体镇压和精神折磨。
我认真斟酌了一下:“我觉得老肖要真打算制造什么爆点,也该找顾魏他们帮忙吧?”段位比较一致。
三三:“那你就策反顾魏啊!”
我也悲愤且干脆利落地说:“我弄不过他。”
三三唉了一声:“我们这难姐难妹。”
分别前,三三还意有所指地对Boss说:“希望我们的婚礼能跟林之校顾魏他们的一样,稳稳妥妥,稳,稳,妥,妥。”
我内心吐槽:然后他会把精力全攒下来放在婚后,你更不会是他对手的!
干冰还没散尽,《爱的致意》在大厅弥漫开来,肖仲义架着小提琴,出场简直帅得掉渣,全场的少女心都沸腾了!居然有不怕死的上台献花!
本来都准备好上场的三三和台下的我一起被惊到了,她惊的是,她老公的surprise怎么能这么帅,我惊的是,那把琴是顾魏的!三三会杀了我的!!!
我和顾魏分坐在主桌两侧,他属于男方亲属,我属于女方亲属。我摸出手机拨他电话,被他立刻接起。
我:“别告诉我琴是你的。”
顾魏远远地转向我,笑眯眯道:“是的。”
我:“什么时候给的?”
顾魏:“一个多礼拜了。”
⊙_⊙!
婚礼第一个倒下的,是伴郎。
顾肖同志喝洋酒还凑合,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一个小时就被地地道道的白酒给放倒了,不过也算基本完成了任务。
三三被肖仲义一路护得滴水不漏,直到顾肖牺牲后才被人见缝插针地灌了两杯。
最后新人回到我们这桌,印玺家的小南瓜还没断奶(印玺:我总不能这么小就给瓜瓜喂酒),于是作为女方发小里唯一的女同志,让三三喝酒的重任就落到了我肩上。
一桌人虎视眈眈下,我硬着头皮端起酒杯:“三三、肖仲义,祝你们白头偕老。”
“谢谢。”肖仲义端过三三抿了一口的酒杯,喝掉。
白开水你也要代喝啊?!我看得简直欲哭无泪。
一桌人频频向我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重压之下我捞过啤酒瓶,看着三三:“咱俩也别互相为难了,要灌你的不是我一个。”
三三斟酌了一下,递了只白酒杯过来:“你倒吧。”
这个策略还是比较正确的,婚礼后期,人海战术,新人向来是宁喝一口白酒不喝一瓶啤酒。但是!这究竟是灌我还是灌三三啊?她的酒量比我好啊!
三杯下去,我和三三两败俱伤。等其他人灌完新郎,我对三三挥挥手:“赶紧走,赶紧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晕。
邻桌的娘亲抚抚我背:“不舒服?”
我已经有点茫了,跟鱼一样就差吐泡泡了:“嗯。”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过了不知道多久,感觉肩膀被扶住,我偏过头,顾魏换到我边上来了。瞬间我就委屈了,抓着他的手:“顾魏——”我自己结婚都没喝高啊!!!
大庭广众之下,我还能保持起码的清醒和基本的社交礼仪,等到散席,我摸摸三三醺红的脸颊:“以后咱们结个亲家啊。”出了酒店大堂,我就现原形了,呆呆地抱着顾魏的胳膊往停车场走。
到了家,顾魏冲了杯蜂蜜柚茶给我。
我摇头:“不喝了,不喝了,真喝不下了。”
顾魏直接把我拎进了浴室。
人的中枢神经一麻痹,自制力就会下降,自制力一下降,对美色的抵抗力,也就跟着下降了。顾魏说,洗了多长时间,我就对他傻笑了多长时间。
洗完出来,我稍微清醒了一点,然后抱着娘亲:“我晚上和妈妈睡!”
林老师:“=_=……”
晚上,躺在床上,我捧着脸对着娘亲笑眯眯:“妈妈。”
娘亲:“嗯。”
我^_^:“妈妈。”
娘亲:“嗯!”
我^_^:“妈妈。”
娘亲:“唉……”
半夜嗓子干,爬起来找水喝,路过主卧,看到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晃过去,拧开——蜂蜜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