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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晓春眼里涌动着泪花,“其实我们女人不是救世主,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任何灾难,困难,彼此去承担、分担,那些困难不是变得渺小得多吗?哪—一方不至于付出没有回报而心生怨恨,另一方呢也不致于因为得到太容易而不知珍惜!”
钰锁淡淡一笑:“我不是没有冒出过这些念头,可感情的事情常常是身不由己,不由自主。”
“那你为了等来和胡传龙名正言顺的婚姻,坚持在两年的时光里总是与他擦肩而过?”
差一点是这样。四棵树的村民对我的叮嘱自然是一诺千金,同时我也掌握了部队来帮我们植树浇水的规律,他们出现的那个时间段,我和源源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沙海湖。钰锁回忆着,随着树苗一天天成活,生长,我的梦开始有了颜色,过去我的梦无论有多么可怕,或者是有多么绚丽,都是黑白的。可是这次却完全不同,梦里那灼灼桃花,形成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粉红色漩涡,那种暧昧的气氛轻而易举就可以将我消融于无形。我不能奋力抗拒什么,我看见自己像一瓣孤零零没有重量的桃花碎片,飘荡在充满欲望的漩涡之中,粉红的翠绿色的溶浆,鱼贯而入我的血脉之中,我守候的岁月就在树苗的成长中,在梦幻中狂欢劲舞。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次水灾,我想我会静静守候他两年,可是变化,总是比计划快,好在那场灾难,距离计划中的两年并不遥远……”
经过一年多的经营,沙海湖里的树木,露出一片喜人的绿色。钰锁每每经过树林,就会路过秀英老人的坟墓,望着老人的坟墓,眼前就会浮现出老人临终时的一幕。
年轻人的身体就像一棵树苗,只要有水土的浇灌,恢复得挺快!从沙漠腹地死里逃生的钰锁,回到红房子,喝了几瓢水,下了一碗面条,从地窖里摇上来一桶水,从头淋到脚,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晨立即精神抖擞,喂了猪、鸡,翻出床底下的一个红纸包,那是阿毛哥和左藤一郎住宿时留下的五百多块钱,现在得拿出来替太婆交住院费。
钰锁匆匆赶到医院时,在小镇街头就被行色焦虑的王国强一把拉住,老天爷你这些天去了哪哒?我和大翠轮流看护阿婆,轮流找你……钰锁拍拍背包,钱!我找到钱了!王国强的脸却阴沉下来,快点,快点,阿婆不行了,就剩一口气没见着你不肯落下……
医院里,老人干瘦如柴的手拉住钰锁,再三叮嘱:我娃有志气,栽好树,四棵树村浪在外的人都会回来的,会回来的,你太婆活到这把年纪,知足了,知足了!老人握住钰锁的手,渐渐僵硬。
“太婆,太婆——”钰锁悲痛欲绝,“我们一定会让沙海湖变绿,让四棵树村变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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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强和钰锁将太婆的尸体拉回四棵树村,停放在沙海湖时,大翠带着太婆在城里做工的三个儿子和另两个儿媳匆匆赶回,他们一见秀英的遗体放声嚎啕大哭,数落老人不会享福不去城里,守着穷村荒村,让他们做儿女的憾恨终生……
然后他们盯着钰锁说“你是军嫂?你要在这里栽树?”
钰锁愧疚地点点头,如果她不来四棵树村做植树的梦,太婆肯定会多活几年的!因此她是愿意接受太婆儿子、儿媳任意的惩罚。
大翠长叹一声,望着丈夫“大憨,一样生人百样死,咱妈在这很享受,死得很安详宁静,大翠用手背揩着脸上的泪,咱妈一生就爱一些花花草草,树树木木的,把她埋在沙海湖吧?”
因此,沙海湖边那座沙墓,是钰锁的隐痛,也是她的动力。不管春夏秋冬,她每天几乎比太阳起得还早,睡得比月亮还晚,肩挑手提,一棵树四勺水,一排树二十担水,一万多棵树苗她不知道到底挑了多少担水,她偶尔想歇歇时,看看太婆的坟墓,又如脚生双翼,力气倍增。她不能让太婆总是遗憾地守着这片荒漠,她得让这些树苗尽快在沙海湖扎下根,长出绿叶,陪伴着太婆。
钰锁正在浇树时,老远就看见大憨的面包车在沙漠里飞奔而来,将黄沙翻搅成一片巨浪。
钰锁知道这些天大翠将家里的一切都收拾好了,准备去城里享福,她本来可以更早去城里的,只是婆婆死也不愿意搬迁,身为大儿媳的她不得不留下来陪老人,现在老人已烧了“七期”,大翠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可以安心去城里照顾子女,享享清福了。只是钰锁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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