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神色淡然,眉目间一片疏朗,他淡淡道:“她是我的妻子,她生病我自然是要寸步不离的,别人说什么,与我不相干。”
话已至此,陆景泽便不再说什么了。他知道,在谈宗熠余下的生命中,纪念,是他唯一重要的事情。
陆景泽与林喜儿离开后,纪念与谈宗熠挪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他在客厅里新装了壁炉,柴火在里面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万籁俱寂的深夜里,这声音格外清脆,却也莫名让人安心。
谈宗熠在看书,纪念在他身旁玩拼图,大概是玩累了,她伸手摇了摇他的胳膊。
他转过看着她,温声问:“要睡觉吗?”
纪念摇摇头:“说话。”
谈宗熠放下书,将她圈进自己怀里,想起了以前在剑桥的时光。那时,她也常要他陪着他说话,在外人面前冷淡又寡言的她,只有在他身边时,才会露出小女孩儿聒噪的一面。
“念念,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纪念睁大眼睛,兴奋地看着他。
他俯身,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陆景泽喜欢上喜儿了。”
纪念仰头困惑地看着他:“喜欢是什么?”
她的脸被房间里的炭火熏得微微泛红,黑白分明的眼睛像盛着水,澈澄明亮,长发散下来,凌乱地披在肩头,小女孩儿的天真娇憨表情与成熟女子的明媚温柔奇异又完美地融合在她身上。
谈宗熠看着她,呼吸渐渐紊乱。
“喜欢啊,喜欢是看见你就会很开心,想要把一切好东西都给你,想要白天黑夜都和你在一起,看见你痛苦就会更痛苦,即使每天见面还是会觉得想念,喜欢……就是我现在正抱着你。”他眉眼含笑,缓缓地说。
纪念心里有莫名的情愫涌过,如电流一般让她身体不由得一阵轻颤,她看着他,仿佛自己正被一股力量牵引着,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你喜欢我?”
谈宗熠看着她,满目柔情:“我当然喜欢你,全世界我最喜欢你,只喜欢你。”
他说完,情不自禁吻上她的唇。
纪念懵懂地看着他,谈宗熠告诫自己要克制,理智与情感在交战,他不想在她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去索取,然而,心底却如此的渴望,他挣扎着,最后,恋恋不舍地一点点分开。
突然,纪念捧住了他的脸,深深地吻上来,激烈而缠绵,他的心狂跳不止,睁着眼睛惊讶地看她。此时,她闭着眼睛,睫毛轻颤,一脸陶醉的模样。
谈宗熠的心软软塌陷下去,理智彻底沉沦了,他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腰,让她更亲密地贴着自己,唇齿纠缠,辗转吸吮,不能控制的热烈与激动,他身体里像着了火,火势渐旺,除了她,无人能够熄灭。
许久后,直到纪念快要缺氧了,他才松开她。
他静静地看着她,试图从她神情中看出一点什么,她也看着他,脸色绯红,目光明亮迷离,谈宗熠的心怦怦直跳,背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露出孩子般的茫然,然后朝他甜甜一笑:“亲亲。”
他愣了愣,然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伸出手揉了揉她脑袋,心里倒有些失落的。
毕竟,不管多么无私地爱一个人,内心都是渴望得到回应的。
爱的表象是付出,其本质却是百分之百的索取,索取自己内心一切需要被满足的情感。
谈宗熠每天带着纪念一起去APL,他在工作,她就在一旁玩。纪念很乖,一般情况都不会打扰他,她自己能够自娱自乐,偶尔抬头看他一眼,见他还在,就安心地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温茜起初还很诧异,觉得有些别扭,渐渐也就习惯了。
沈静微得知后,沉默良久,最后,她苦涩一笑,道:“她成了傻子,他还奉若珍宝,这世上谁能和她比?”
她看得透彻了,心死如灰,但心底里某个角落依旧如针扎般的疼。
爱如覆水,覆水难收。
APL的员工都知道自己的董事长有一个弱智妻子,大家议论纷纷,有人特意在他携纪念外出吃饭时,偷偷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上微博,并配了标题:最深情的总裁,对弱智妻子不离不弃。
微博一经发出就有无数人转发、评论,一天不到,这条微博已经高居热搜榜第一。
晚上下班,谈宗熠带纪念回去,出了电梯,一大波记者朝他们涌过来,闪光灯对着他们亮个不停,纪念吓坏了,紧紧拽着谈宗熠的手,身体拼命向后缩。
“请问谈董事长,这就是您的妻子吗?”
“谈董,您能和我们说说你的妻子是怎么回事吗?”
那些记者一个劲儿地向前挤,试图去拍纪念,纪念想躲,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后脑勺碰上了墙,她捂着脑袋叫:“痛!”
谈宗熠心慌意乱,立即蹲下来抱住她:“念念。”
“痛!”纪念捂着脑袋叫。
记者们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谈宗熠把纪念抱了起来,此时,他已怒极,目光锐利,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他冷冷地扫视着在场所有的记者,大家被他散发出来的气场吓着了,纷纷后退,主动让出一条道来。
林喜儿与他陆景泽赶来时,谈宗熠刚好带着纪念从医院回来。
“医生怎么说?”林喜儿着急地问。
“医生为她做了详细的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至于她突然喊痛,可能还是和神经有关。”谈宗熠说。
“念念现在怎么样了?”
“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