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怎么这么绝情?”
“合作就是合作,如果彼此无法信任,那又和互相利用有什么区别?”郦书雁淡淡说道。她紧了紧身上的绣花短襦,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说道,“少陪了,我还有事要准备。”
她不喜欢试探,因为试探之后,往往就是背叛。她不知道为什么郦绰要试探她,她只希望没有下次。
郦绰目光幽暗,闪烁不定地看着她的身影。郦书雁的指责没有错,他当然是有意为之。但是,他的目的却不是她说的那样。
当然,他也不会把自己的目的告诉郦书雁的。
少顷,郦书雁妆扮整齐,坐上了前往长孙将军府的马车。天气太冷,郦绰也抱着一个暖炉,挤进了马车里。郦书雁见他坐车,调侃道:“大哥前几天说,自己对君子六艺都很精熟。今天怎么不骑马?”
前后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她竟然已经能毫无异色地继续和他说话了。郦绰往手心呵了一口气,暗自惊叹着郦书雁的城府,秀丽纤长的睫毛笼在漆黑的眼瞳上:“天气冷成这样,为兄当然不会舍本逐末,为了骑马去受冻。”
郦书雁家住在长安城西的兴善坊里,这里也是达官贵人聚集的所在。长孙家也不例外,就住在离郦府三五条街之外的嘉福巷,整整一条街,都是他们家的宅院。车声碌碌,走了一盏茶功夫,就听车夫在外头说道:“大少爷、大小姐,长孙府到了。”
春柔先跳下车去,扶着郦书雁慢慢下了车。郦绰倚在车壁边上,懒洋洋地说道:“你去吧,我不去了。”
郦书雁知道,郦绰对费姨娘的死仍然心存芥蒂,也不勉强,说道:“我知道了。”
她带着春柔走了一小段路,转过街角,看见枯干的柳树边上站着几个年轻人。这些人里,为首的穿着石青云锦深衣,外罩一件几乎拖到地面的玄狐皮裘。他身边的人见郦书雁来了,急忙对他说了些什么。年轻人转过身,美如冠玉的脸上笑意融融,大步向郦书雁走来:“表妹,你来得好早!”
这人正是长孙瑜。郦书雁停下脚步,福身道:“表哥,新年安好。”
长孙瑜自然而然地牵起郦书雁的手,往宅院里走去,口中责怪道:“你这么早来做什么?这时候天气还冷着呢,又是新年,一大清早,连你瑾表哥、你舅舅都还在睡着。”
长孙瑜是鲜卑人,不像汉人一样重视虚礼。他从小就和郦书雁亲近,把她当作妹妹照顾,所以郦书雁虽然有些不舒服,还是忍住没有挣开长孙瑜的手。她笑道:“一日之计在于晨,起得早也是好事。——舅舅还在睡着,那我来得确实是早了。”
“可不是么?”长孙瑜叹道,“唉,要是爹爹醒了,大概也会这么说……”
他说到一半,脸色一变,拉着郦书雁闪到一边。郦书雁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一支光秃秃的鸡毛掸子破空而过,刚好穿过她刚刚在的地方,一路破空,发出尖锐的“呜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