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之中缓过来,心中窃笑,对郦国誉点了点头:“父亲不用多想。女儿去面见皇后,把这件事说个分明,也就是了。”
这一次,不在理的是新蔡公主。何况,皇后本就不喜欢她。想起新蔡公主的狂态,郦书雁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皇帝狂笑时的模样。她对郦绰微微一笑:“大哥,你还好吧?”
“好在没伤到脸面。”郦绰呼出一口气,“不然,参加科考可是无望了。”
郦绰长相既好,名字又好,还会做人。如果运势好,取个状元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想到这一项,郦国誉看着新蔡公主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厌恶。他一拂衣袖,对郦书雁抛下一句:“你们来处理!”便搂着周姨娘,回了正院的卧室。
这时候,郦国誉倒想起她的好了?郦书雁眼中不无讽刺,转头对新蔡公主的侍从们轻轻一笑:“你们都知道怎么做么?”
几个侍从在李元禄的惨叫声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当这出头的椽子。今天,公主的举动他们可都看在眼里。不管是被迁怒,还是被公主一怒之下挖了眼睛,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郦书雁沉声道:“不必多想了。回去之后,我要你们说,周姨娘已经被郦尚书处置了。这样一来,新蔡公主必然不会把余怒发泄到你们头上。知道了么?”
几个侍从大喜,跪下对郦书雁磕头:“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郦书雁满意地一勾嘴角:“得了,扶着你们公主回去吧。”她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素手握起牙箸,轻轻挟了一箸斫鲙,放入口中。
宫人们急忙将新蔡公主抬走。几个高壮些的,又悄无声息地抬走了李元禄。地上只余一滩鲜血,还有一个被踩得烂了的眼球。
斫鲙就是把生鱼切成薄片。这盘斫鲙切得久了,已经失了鲜甜的口感。四下无人,郦书雁喝了一口茶,冲掉口中的腥气,对郦绰微笑道:“大哥你看,不论什么事,都要合时宜才好。如果做出不合时宜的事,譬如在家宴之前,便切好了切脍……那么,这就算不得合时宜。”
她话里有话,郦绰听得明白:“这公主的行事么,自然算不得合时宜……甚至,算是见不得人。不过,想要对付她,凭着殴打奴婢这一件事,可对付不得。”
“你看到的是殴打奴仆,我看见的,却是一个贵妇一言不合,便把仆婢的眼睛活活挖了出来。——还有,大哥。”郦书雁的笑容极轻极浅,却蕴含着无穷的深意,“如果一个人令人讨厌,那么,她无论做什么,都是令人讨厌的。”
郦绰皱眉:“我知道。不过,这和你说的,又有什么关系?”
“你往下看就知道了。”郦书雁不再多说,轻轻一笑,转开了话题,“虽然斫鲙不好,可这洗手蟹还不错。晚间还未吃饭,大哥,你不妨来吃一点。”
郦绰一笑:“恭敬不如从命。”便坐到郦书雁身边,拿起调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