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司是宫廷中地位最尊的女官,大多都是由贵妇担当,地位便如同朝堂中的尚书令一般,十分尊贵。
“你这乡下人倒还知道些掌故。”新蔡公主睥睨着郦书雁,“那是本宫的姑母——馆陶长公主。”
眼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新蔡公主更加得意。郦书雁只不过是个爱下暗手的卑贱臣女罢了,有馆陶长公主撑腰,她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小小的郦书雁?
郦书雁的反应仍然平静:“公主近日看着清减了,裙子有些不大合身呢。”
新蔡公主惊慌地摸了摸裙腰,再三确认毫无差错之后,她瞪着郦书雁:“这可是宫里,不是郦府!岂容你放肆!”她想起自己受过郦书雁的气,不由想借题发挥,大声道,“来人啊,把这贱婢拿下,打她二十板子!”
皇宫的板子和郦府的板子不同,打下去是要人命的。郦书雁脸色不变,轻声道:“公主还是那样威风呢。”
新蔡公主一心盼着她痛哭求饶,得来的却只是失望。这时,她的侍女刚好硬着头皮劝了一句:“公主,弘农郡主刚刚进宫……不然……”
新蔡公主一听,勃然大怒。她回过头,狠狠地扇了那宫女一耳光,眼里全是戾气:“贱婢,谁让你多言!”
除了郦书雁之外,周围的众家小姐无不噤若寒蝉。新蔡公主冷冷道:“给我打,打死了有我撑着!”
郦书雁仍然笑道:“公主,您当真觉得自己撑得住这代价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新蔡公主一怔,转过头看着郦书雁。
郦书雁不说话,目光灼灼,看着新蔡公主的脸。
新蔡公主半天得不到郦书雁的回答,冷哼一声:“有什么好撑不住的?来人,给我用心打!”
用心打就是打死为止。她的侍女里,已经有人从库房拿了行刑的板子过来,又架好了长凳,只等行刑。
这贱婢也有落在她手上的时候!现在,她要这贱婢怎么死,她就要怎么死!
新蔡公主心里一阵痛快,一声冷笑,就要让人把郦书雁按到凳子上。
“公主且慢。”
孟女官的声音从新蔡公主背后的拱门那边传了过来。新蔡公主浑身一僵,转头怒道:“我处死一个刚进宫就敢顶嘴的贱婢,延福宫有什么可说的?”
孟女史在郦书雁身边站定,不卑不亢道:“回公主话,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皇后娘娘让我把人带到延福宫,我不敢不从。”
“你也不过是个奴婢,有什么好说的!”新蔡公主气得跳脚。
一别弥月,郦书雁注意到,孟女官在公主面前已经换了一个自称。她看了看孟女官的服色,恍然大悟:“恭喜女尚书了。”
孟女官换了一身男子装束,帽边装饰了一截毛茸茸的貂尾,看上去多了几分华贵,正是女尚书的妆扮。她转过头,并不理新蔡公主,对郦书雁笑道:“郡主抬爱,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