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是少见的。郦书雁懒得起床,叫道:“紫藤。”
紫藤正在门口候着,听见郦书雁的叫声,推门进来。郦书雁点了点丫鬟们的方向,道:“去问问她们,这是在折腾什么呢。”
“是。”紫藤快手快脚地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回来禀报,“又是徐绎之那个贼杀才。真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哪有他这么做的?”紫藤虽然性格活泼,却很少骂人。能得到她一句贼杀才的评价,徐绎之这回做的事情,当真是腌臜到不能再进一步。
“徐绎之怎么了?”一听他的名字,郦书雁顿时没了睡意。
紫藤满脸厌恶:“他在得意楼拒绝了老爷提亲,这才过了一会,又带着年事已高的母亲上门,死乞白赖地求着咱们老爷把女儿嫁给他。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奴婢还是头一回看见比二小姐还讨人厌的东西呢!”
郦书雁失笑。她扶着床边的栅格起了身,随意拿了一套衣裙:“咱们走。”
“去哪儿啊?”紫藤一边伺候郦书雁穿衣,一边茫然问道。
郦书雁穿好衣裙,理了理发髻,笑道:“哪里有热闹,就去看看好了。”
春柔正在外间绣花,绣的正是仇英的画。郦书雁走到外间的时候,顺便也把她叫了过去。主仆三人走到大门口的影壁前头,隔着一堵影壁,刚好听见徐母慷慨激昂的声音。
“我家绎之刚中了进士,配上您家的小姐,正好是郎才女貌。郦尚书,这有什么不好答应的,我老婆子倒是不明白了。”
郦书雁犹豫片刻,终究抵不过内心的好奇。她悄悄探出头,随即被影壁边上聚集的人吓了一跳,连忙缩了回来。
她本来以为,西市的人已经不少了。可郦府门前这个情况,简直是要把整个西市的人包含在内。
郦国誉抱着臂站在影壁前头,一脸防备地看着徐母。在他心里,恨不得把徐母抽筋剥皮,下油锅活活炸死。经过徐母这么一闹,先前郦绰中状元的喜庆已经完全没了。他也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经过了这么一会,已然知道昨日几位重臣对徐绎之的评价,冷声道:“徐夫人,是令郎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要来的?”
“婚姻大事,当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徐母故意装傻,“绎之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哪里有我懂得多。求亲这回事,当然是我来做主。”
郦国誉被徐家的无耻惊呆了。他虽然卖女求荣,好歹一直是要脸面的人。他还从没见过反悔得如此理直气壮。还有余力抵赖的。如果不是旁边围观者众,他早就让人把徐家这对令人生厌的母子用扫帚打出去了。
徐绎之眼带艳羡地看了看郦府的门庭。他从徐母背后绕到前头,文绉绉地对郦国誉行了一礼:“尚书大人。”
现在,不论徐绎之做出什么,郦国誉都不会再意外了。面对徐绎之,他能说出口的话也多了不少,当即斥道:“你这小儿,先前拒绝了我女儿,现在怎么又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