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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感烦躁。走进卧房之后,她按着郦绰信上写的内容,打开了自己的衣箱。
衣箱里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她又走到梳妆台旁,打开了首饰盒。也是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置之箱奁……”郦书雁在床上坐下,想想郦绰的信,不由失笑,“也不把内容写详细点。谁知道他说的箱奁是哪个箱奁……”
她的目光移到一只衣箱上,忽然一凝。
那只衣箱的盖子,明明是拱形的。可她刚才打开衣箱,看见的却是一个平面。
郦书雁想了想,又打开了那只箱子,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箱盖。
看了一会,她果然找出了一个机括模样的凸起。她试着左右扳了扳,箱盖发出吱呀一声,一块木板和一只小小的盒子一起掉了出来,落在箱子里的衣裙上。
盒子里满满地装着银票、房契之类。郦书雁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一层层拨开那些纸张,看见最下面是一封信。
“他大概没想到吧……”郦书雁喃喃自语,拿起了那封信。
郦绰走的时候,还说过什么“今日既别,再会难期”。他留下这封信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呢?
郦书雁正在发愣,倪妈妈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小姐,水热好了。”
“我知道了。”郦书雁一惊,收起了那封信,放到盒子里头。
沐浴更衣之后,她按照习惯,叫道:“紫藤!”
倪妈妈道:“小姐,紫藤早就走了。”
郦书雁一愣,失笑:“瞧我,都习惯了。”
“不如,咱们把紫藤和春柔叫回来吧。”倪妈妈道,“她们一定乐意。”
“可我不乐意啊。”郦书雁莞尔,轻描淡写地说,“院子里丫头太少,不太方便。妈妈,这两天你去买几个丫头回来吧。”
倪妈妈劝道:“小姐,还是用惯了的丫头好些。”
郦书雁笑容不改,淡淡地说:“我知道。”
到了正院,郦国誉正在书房。听见郦书雁回来的消息,他手一抖,一团墨迹洇开在衣衫上。
“晦气……”他甩开了笔,阴着脸道,“叫她进来!”
“父亲发了好大的脾气。”
郦书雁缓步走进书房,脸上笑意盈盈,看着郦国誉。
“好歹还没气死。”郦国誉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回来了?”
郦书雁低头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到了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别故弄玄虚。”郦国誉不耐烦道,“还有不该回来的时候吗?”
郦书雁笑道:“在父亲眼里,我什么时候都不该回来。”
她的话,刚好说中了郦国誉的心思。他愣了愣,脸色涨红,怒道:“一回来就说出这么忤逆的话!你这丫头……”
他哽了哽,一时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骂她。
郦书雁微笑:“父亲骂我,其实是好事。这说明,父亲还有力气骂我。”
“少来。”郦国誉哼了一声,毫不掩饰地说,“你可没这么好心。”
“若是我一进门,父亲就抛出一件事,问我能不能解决,这才是坏事。”郦书雁继续调侃道。
她的话反倒提醒了郦国誉。
“对啊,我是该问问你……”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