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可是你已经把物流公司给他了,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若幽,你不用担心的,这个公司原本就不是以我的名义持有,我父亲最痛恨的就是在外私设公司,干吃里扒外的事,所以霍浩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而他的母亲一双眼睛专门盯着我,我又岂会挖坑往里跳?这个公司虽是我买的,但我已经与别人签了换股协议,让别人间接拥有部分股权。”
季若幽纤眉一拧,又是一副浩然欲泣的模样:“你不了解沈烨,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一个驰骋黑白两道的人,什么事都会做得天衣无缝,你不要小看他……”
“我与他正面交锋过,利大于天的男人,这种人总有办法让你见缝插针。”
“你们男人的事我不想管,我只愿你看在多年青梅竹马的情分上,不要让我爸爸接走我……”季若幽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惶恐地缩进蚕丝薄被里。
霍子殇一瞬变得沉寂,思忖了许久才道:“我自有分寸,不要害怕,谁都伤不了你。”
楼下的白小然大抵是等得不耐烦了,便燃着一团怒火上了楼,只听若幽的房内有断断续续的哭泣和交谈声。
白小然无心偷听,刚准备直接敲门进去,就见虚掩的门缝里,憔悴不堪的季若幽一脸痛色,正抱着霍子殇抽泣。
若幽的卧室,淡蓝色的壁纸,米白色的碎花窗帘,梳妆台上玲琅满目的香水,纯白色的羊绒地毯,天花板上缀着一串串紫风铃……
皎洁的月光参差不齐地透过窗帘细缝钻进来,洒了满屋的浅醉微醺。
“我总以为,凭我们这么多年的相知相许,只是错开几年时光,并不足以抹去你对我的爱,可我现在才明白,我竟是一个替代品,从开始到现在,你爱的一直是白小然,你送我恩恩让我开心起来,可你明白为什么我还是郁郁寡欢吗?我伤心的是你把我当成她!”
季若幽潸然落泪,轻吼道:“丘荷跟我说过,这段日子里,你把然然当成我的替身,我今天离家出走,还喝了酒,并不是想躲着家人,也不是因为丘荷的挑拨离间,我伤心的是,过去的那么多年,我一直是她的替身!”
“谁都不是谁的替身,你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而我只会择其一……对不起。”霍子殇紧紧闭上双眸,眉宇蹙成了一个深“川”。
“可是这有什么呢,我依然爱你,为你粉身碎骨都不怕,如果你想要整个‘霍氏集团’,我也可以帮你。”
“我不会要。”霍子殇模样平静,“我不会再跟霍浩争,他要,随他拿去。或许在别人眼里,‘霍氏集团’是一个赫赫有名的盛世王朝,可这么多人尔虞我诈、费尽心机想要夺走的东西,我早看得腻味,况且,集团内部的矛盾已经日益恶化,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而我……会选择开辟另一片天地。”
“你不要?!”他的话,如横空劈下的闷雷,让季若幽瞬间不得动弹,“那我这么多年的牺牲算什么?霍浩一直想跟沈烨合作,而以沈烨的垄断势力,一定会伤害到你,我答应跟他结婚,并且一直留在他身边,才使他这些年突然销声匿迹,赌坊的生意也清淡了许多……”
霍子殇一怔,想解释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其实他心里明白,沈烨根本不是因为若幽才淡出黑道,而是丢了象征青龙身份的紫玉扳指,他与霍浩一直没有契机合作,也是因为霍浩确定不了他青龙和赌神的身份。
“若幽,是我太自私了,对于发生的这些事,我只能说对不起……”
“你竟然不要……你竟然不要……”若幽垂着眸,在唇边喃喃自语,神情恍恍惚惚,又像是在梦呓,“可你跟霍浩之间的斗争……”
“与‘霍氏集团’无关。”霍子殇低沉着嗓音,“我父亲的三宫六院总会有勾心斗角,霍浩的母亲便是那个城府最深、手段最辣的一个,下一代肯定也争斗不休,我母亲留下的几间会所,不管遇到多少阻碍,我都会经营下去,属于我大哥的东西,我也会一直守护着。还有一个原因……他曾经伤害了你!”
“不要提这件事!”季若幽相当忌讳,她心里自是明白,他说的那件事是什么,只是一想起那个情景,便恐惧到了极点,“这也是我憎恨白小然的原因,她是干净的,而我……早便千疮百孔!”
“若幽。”霍子殇轻唤一声,深吐出一口浊气,“然然对于你,不是外人,她是你亲妹妹。”
门缝处的白小然还竖着耳朵仔细听着,突然就一惊,仓惶往后倒退,这一退,正巧撞到身后端着蜜枣雪蛤汤,准备进来的梅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