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在发现院落里晕倒的黑衣人时,就不动声色地攀爬到二楼,从窗口一跃而入,轻而易举地将面具人擒住。
按理说,以面具人敏捷的身手,完全可以挣扎一下逃走,可他却纹丝不动。
“急救车来了,先抢救伯父!”霍子殇用西装捆扎在季林的腰际,背他下楼。
温情坐在抢救室门口哭哭啼啼,季若幽也泪光盈盈地在一旁安慰着,而霍子殇在走廊来回踱步,身上的衬衫血迹斑驳,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子殇,你季伯伯会不会有事?”温情痛不欲生,泪水在美艳绝伦的脸颊上肆意横流。
“不会的,医生会竭尽所能抢救伯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霍子殇宽慰着,他心里何尝不明白,季林这次是凶多吉少。
季若幽早已泣不成声,瑟瑟发抖地依偎在他怀里。
“那个伤他的人到底跟我丈夫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下如此毒手……”温情哭得泪人一样。
“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留下一首诗便逃走了。”
“他留的什么?”温情抬起泪眸。
“满窗明月满帘霜,被冷灯残拂卧床,燕子楼中霜月夜,秋来只为一人长。”
温情一下子呆愣住,像一丝凄凉的幽魂,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得无影无踪,她翕动着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一个多小时后,抢救室的指示灯灭了,医生摇着头走出来,叹息着道:“我们尽力了,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温情瞪大眼睛,意志力猛地轰然倒塌,悲痛交加的她一下子晕死了过去。
“妈咪——”季若幽惊叫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走廊回荡,然后便是一群医生手忙脚乱地赶过来……
霍子殇推开急救室的门,拖着千斤重的步伐走了进来,所有的医疗器械都撤走了,病床上,季林静静躺在上面,脸色惨白无一丝血色,只剩下一丝微弱的喘息声。
似乎感觉到了周围的动静,季林吃力地睁开眼睛,蹙着眉凝望着门口的方向,随即失望地敛回涣散的目光。
“伯父,那个面具人是不是当年的纪合?”
季林不可置信地瞪着血丝斑驳的眼睛,良久,才气若游丝道:“我就知道……一直调查我的那人是你……看来,莫天什么都告诉你了。”
“是。”霍子殇冰冷地回答,“还有件事,六年前的那场车祸,并不是一次偶然,而是刹车失灵造成的,你应该难辞其咎吧?”
“我本来不想赶尽杀绝……可洛枫与她青梅竹马,渐渐对她产生了男女之情……我季林从来都是眼里不容半点沙砾的人……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越坠越深,沦为天下人的笑柄,那我的尊严岂不是被纪合踩在了脚下?!”
霍子殇嗤笑一声,“若幽的那个孪生姐妹,也是你使了偷梁换柱之计,送走的吧?”
“原来,你都知道了……我不想养虎为患……”
“今晚的刺杀,也并非纪合所为,你演了这样一出戏,搭了自己的命,值么?”霍子殇继续道。
季林微微勾了唇,一字一顿道:“死亡,是每个人最终的归宿……所有荣辱、罪孽、恐惧、憎恨都会在死亡面前消失殆尽……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确实,对你来说,或许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霍子殇低沉着嗓音。
其实,他知道,季林年轻时因为受伤注射过大量的激素,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平均一个星期就要去医院治疗一次,身心俱疲的他,就算没挨这一刀,也活不了多久了!
“替我……跟情儿说……对不起……我真的爱她……”说完,他便一命呜呼了。
门外,正站着一脸煞白的季若幽,身子颤抖得如同萧瑟的秋风中,一片凋零的花瓣。
与此同时,凌晨三点,坐落于鸣翠山庄的霍家豪宅,传来了霍子谦去世的噩耗,弥留之际,霍家的亲戚朋友还争执不休,据说,霍子谦死不瞑目,怒瞪着眼睛咽气的。
丧礼上,三太太秦清拿出了一份霍子谦生前不知何时拟定的遗嘱,请了律师来宣读,霍浩如愿以偿地当上了“霍氏集团”的总裁,而旗下的控股子公司归剩下的子女继承。
霍岑一声不吭,只嗤笑着离开了。
而那个时候,霍子殇早就在外面另起门户,“天鹰”里一些技术精湛的人才都是经过深谋远虑才死心塌地地追随霍子殇,与他风雨同舟,而剩下的那些成天在办公室嘻嘻哈哈、无所事事的人只能说是“衷心”,誓要与盛世王朝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