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父亲?王八蛋,你老婆都快分娩了,竟然对她不闻不问,把她一个人丢在凤凰城!现在那个夭折的男孩不见了,也不知道医院弄哪去了!”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霍子殇犹如石化般动弹不得,喉咙里像卡了异物一样,说不出一句话,鼻尖酸酸涩涩,一行清泪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滑落下来。
一旁的护士已经颤抖得跟萧瑟秋风中的残叶似的,那个断气的孩子是她放在纸箱里的,因为有人私下说那个孕妇来历不明,而且面对记者十分惶恐,不愿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便猜测她是个未婚先孕的小三,卑贱得很,谁想到她大有来头,怀的竟是富可敌国的大财阀霍子殇的孩子,现在他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自己还弄丢了那个夭折的孩子,必定会刨根究底,迁怒于自己,到时,会不会将自己千刀万剐啊,完了完了……
“什么,不见了?!”院长惊愕地咆哮,扬起手狠狠抽了护士一巴掌,厉目森冷地瞪着她,气急败坏地吼着,“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当时我在急救室,不知道孩子是怎么丢的,可能被别的护士转移到监护室了……”护士颤抖地捂着半边脸颊,声泪俱下,含恨瞪了一眼大妈。
“孩子要是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院长吼了一声,随即唯唯诺诺地安慰着霍子殇:“霍先生,您先别急,我们妇产科每天有很多婴儿诞生,忙得疏忽了,我们这就去找……”
霍子殇的目光落在那名护士身上,冷得像寒天雪地里的冰锥。
护士心虚,不敢看他,突然就一记铁拳过来——
“啊——”一声尖叫,护士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脸。
“我的女人和孩子如果受到丝毫损伤,我会让你们整个医院去下地狱!”霍子殇的声音一瞬冻结成冰,而那沉重的一拳并没有落在护士的脸上,却是一寸之隔,擦过她的脸砸在了她身后的白墙上,顿时一道刺目的血水蜿蜒而下。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院长抹了把冷汗,雷吼着。
“哦哦。”护士慌不择路地跑开。
此时,外面狂风呼啸,天空布满阴霾,医院一角的垃圾库,各种医疗垃圾堆积如山,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一个废弃的纸箱里,隐隐约约有婴儿的啼哭声,虽然声音极小,可还是被一个路人听到了。
这个人身材健硕,戴着一个诡异幽冷的黑色面具,一双雄鹰般的眼睛,杀气凛然,眸底隐隐约约泛着一丝暴戾噬血的暗红色光芒,增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他一向神迹飘渺,即便在人群中现身,也是易容后的样子,今天是来医院取药的,因为长期注射各种抗炎药,身体的很多器官功能衰竭,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医院取保健药。
当听到婴儿的啼哭声,面具人浑身一顿,僵在逆风中,那身黑大衣在劲风中肆意狂舞,雪结中慑人的血色渐渐褪去。
似乎漫长的二十多年,他的眸中只有生命的消逝,却从未目睹过生命之初,强大的震撼力迫使他情不自禁地走向那个纸箱。
掀开纸箱上的报纸,竟然有一个包裹在丝绸里的男婴,粉雕玉琢的小脸,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啼哭着,那光裸的小胳膊却伸向自己,似乎不甘心,拼命求救着。
“小东西,我是魔鬼,不是拯救苍生的神,你向我伸手,可知道代价?”
孩子似乎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一声比一声虚弱,直到发不出一丝声音,面具人竟然起了恻隐之心。
他盯着婴儿,高深莫测的黑眸似乎闪过一缕柔情,幽冷地说:“如果你在五秒内再次啼哭,我就带你离开这个又脏又臭的地方。”
话音刚落,那孩子哇哇大哭。
面具人的唇边勾起一抹弧度,弯身抱起他,打开绣着木芙蓉的丝绸,见他是个男孩,不禁点了点他小巧玲珑的鼻尖,哽咽着声音道:“老天将你赐给我,必定是让我把重任交付给你,你既然选择了我,就没有退路了!”
一语毕,他一掀黑色风衣,遮掩好怀中的婴儿,绝尘离去。
那个护士鬼鬼祟祟地来到脏乱的垃圾库,捏着鼻子翻了一遍,看到好几个废弃的纸箱,却没有孩子的影儿,她心一横,又悄悄地离开了,反正也没人知道真相,况且自己又不是干了杀人放火的事。
她自知罪孽深重,或许下辈子都要活在愧疚和自责中,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昧着良心躲避下去吧,等风头一过,她就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