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林艳丽颇为难,叹气道:“小宝,老刘不是不讲情面,主要是时间不对。你想,他正在换届的关键时期,连盖个公章 都得思前想后。你这个时候要地,恐怕有难度!当然,我是你的人,会为你争取的。”
赵小宝点头答道:“老姐说得有道理。不过,刘村长多少要给个准信吧?你可以先答应下来,等换届完成,他再划地给我。这不就没事了?你只要告诉他,我是侯书记的结拜兄弟,能帮他摆平郭宝盖。他会考虑的!”
“好,我试试。心肝,想你!”两人商量妥当,赵小宝搭车直奔中心小学,他这是去接放学回家的孙欣雯——
不料赵小宝屁颠屁颠地走到半路,突然就接到养母马若兰打来的电话,说家里出大事了。叫他赶紧给丽珠打电话,让赶紧家去。
赵小宝生平破天荒头一回听见养母这么慌张,当下大吃了一惊,不敢怠慢,去桂河中学会了赵丽珠,俩个急赤白脸赶回家来。
进门一瞅,就见家里早已鸡飞狗跳,乱成了一团麻。桌子、凳子、碗筷之类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养父赵大毛一屁股蹲在地下叭唧叭唧不停地抽旱烟。养母马若兰呢,兀自躺在卧室地打滚痛哭。
姐弟俩个魂飞魄散,一个急奔卧室,一个上前追问赵大毛:“赵大毛,家里出啥事啦?你干嘛打我妈?”
马若兰猛地听见赵小宝回来了,地下爬起来一把抓住赵小宝的手,点着赵大毛的鼻子,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说:“儿子,你来评评理,这老东西,原来在外边养着个小老婆,人是咱们乡最西边的那个村的人叫做何花。这老不死的,背着咱一家子跟那骚货生了三四个女娃,这个臭不要脸的,瞒骗了我十多年!眼下何花病死,死前把四个女娃还有十万块的欠债借条扔给了咱家!老东西你造了什么孽啊,全村人都笑死了!我不活了,一头撞死去!”
马若兰痛哭着,就要去撞墙寻死,被赵小宝一把拖住。
赵丽珠猛然听到这爆炸新闻,当场就傻了眼。赵小宝也是打死不信,说:“老妈,你是不是发烧啦?你说赵大毛在别村有小老婆?就他这模样,小老婆?老妈你别开玩笑!”
马若兰见养子不信自己的话,越发伤心道:“死小宝,妈真是白疼你。不信你问问大毛!”
这时赵丽珠回过味来,面色惨白,上前追问赵大毛:“爸,妈说的不是真的吧?你在外面有小老婆?”
赵大毛只顾叭唧叭唧抽烟,屁也不放一个。
马若兰哭道:“看看,看看,这臭不要脸的,他都不好意思承认!这臭不要脸的,家里苦得当裤子,这下倒好,又多了十万的债!啊呀嘞这日子没法过了!”
马若兰一提起十万元债,就浑身发软,哭天抢地。
蹲地上的赵大毛闷了一阵,见婆娘闹个没完没了,忍不住火起道:“败家娘们,你闹个屁!老子是在何家坑有个小的,生了四个女娃,怎么地?谁叫你个败家娘们不会生儿子?你自己不会下蛋,怪哪个?我真是倒了一辈子血霉,两个女人都不下黄蛋,就生了一堆赔钱货!还尽给我满债,我倒了血霉了我!败家娘们,过不下去拉倒,你找个过得下去的过!”
赵大毛说完突然两眼一黑,扑通一声响,倒在地下人事不醒。
“爸,你怎么啦?”赵丽珠听见老实巴交的爹亲口承认了养小老婆的事实,一时间天眩地转。
本来她还想把爹痛骂一顿。谁晓得,话到嘴边老爹就晕过去了。一家人乱作一团,七手八脚猛掐赵大毛的人中。赵大毛醒是醒了,却跟半个死人差不多,他自知时日无多,当着一家人的面立了临终遗言。
立完遗言当晚就没了,呜呼哀哉,撒手归西。
一时,赵家大院凄风苦雨,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在农村地面,亲人去世,就是举债也要风光大葬。一场葬礼下来,少也得三万元,如今赵家的顶梁柱倒了,担子自然压在了养子赵小宝的身上。大雁村无数双目光都默默地盯着赵小宝。
赵小宝不傻,他也知道考验他良心的时刻到了!
赵大毛生前纵有千般不是,怎么也是他老人家和养母马若兰一把屎一把尿养大了他。赵小宝去银行查了一查,两张银行卡里的钱加起来有四万多点。
至于香兰姐给的那张卡,据说里面放着十多万,但那是她放在他这里保管的。她的钱不能动用,也就是说,眼下赵小宝能拿得出的钱就四万多点。
哼,盯什么盯啊?你们就盼着我赵小宝办不起葬礼?索性老子四万都砸进去,办个风风光光的大型葬礼给你们瞧!心里想好,赵小宝第二天大早就去银行,取了四万块现金,不多逗留,匆匆忙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