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是可怜的。
我那么一笑,当你真的听到了这个消息,真的死亡来临的时候,你却反而不那么怕了,坦然了,我竟然都笑了,我举起杯子说:“恭喜,陈先生,恭喜你,姐!” ,她没有说什么,还是看了我下,抿了下嘴,难道她认为我刚才躲到卫生间哭去了吗?我才不回呢,那是女人干的事,那可不是我干的事。
这次我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我没有多喝,这与先前明显不同,喝多喝少,似乎也不是我控制的,而是一种情绪,一种很自然的情绪,本能,也许上天就需要我喝的那么少,那么少一点就够了,孩子,差不多了,你也做过好多对不起她的事情,你没有必要这样表现的很决裂,很歇斯底里,不是吗?是的,上帝,我懂。
我喝了那么一小口,然后再次放下杯子,我变的彻底的坦然,真的是一点都不纠结,云淡风清,很平静,身体都不抖了,这也同样不是装出来的,是自然给你的,上天说,哎,也差不多了,你就算有错,你毕竟也还是个孩子,曾经,那好,该唱友谊之歌了,欢乐颂啊,等等。
开心起来吧,突然间,所有人都笑了下,宁宁笑了,扑哧,我也笑了,微微的,陈先生开怀大笑,而她那么嘴角一笑,我想除了陈先生,我们三个彼此都知道,都明了,彼此三个人的心在对话,因为那是我们共同一起经历过的事情。
接下来的气氛异常的好,越喝越开心,虽然我还是放不开,但是他们闲聊,我也会插嘴,我们说起了什么,那天,说起了人生,说起了理想,说起了奋斗,说起了风花雪月,男女之事,说起古代的男人和女人,说起这周庄的风景,韵味,小桥流水,浪漫情怀,诗词歌赋都出来了。
一切都很美,世界一片大好,光明无限。
喝多了,真的是喝多了,最后起来的时候,除了宁宁,都有点飘的感觉,陈先生不胜酒力,沈蓝原来能喝,但是总是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味道吧,这话来自什么,来自于喜悦,开心,不是吗?
四个人,晃着身体,回去的路上,天色已晚,彼此哼着歌,沈蓝轻轻地念着:
撑着油纸伞,独自
仿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仿徨——
她竟然一字不差地把这首诗,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地朗诵了出来,犹如二三十年代的旧社会的女老师,女学生,那样的感觉,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能够体会到那种味道的,因为她一直生活在国外,不过又想这诗太有名了,宁宁与她姐姐不同,宁宁太过西化,她对中国的文化知道不多,而沈蓝就犹如站在中西方文化的交叉口上,她虽然接受过西方教育,但是还保留着中国的传统,而这不也正像七十年代的女人吗?她们是与其他年代的女人不同的,往前的女人太过保守,往后的女人太过开放,而他们正好是站在传统与开放的交替上,他们受到父母传统的教育,而后又接触到了网络的社会,网络兴起后,她们还并不苍老,还有半截青春去希望享受那美好的爱情,才开始觉醒,等等,这就是很有意思的事情,这也就是七十年代女人的不同,这也正是她们的迷人之处,因为我们总是希望一个人思想开放但又不失传统。
陈先生立刻拍手叫好说:“好诗,好诗,真的是好诗啊!沈蓝,你可以当个诗人,最起码也是个朗诵家!”
沈蓝笑说:“这可不是我作的诗!”
陈先生说:“好的诗歌,还是需要一个好的朗诵者,以及一个真正去欣赏它的人的,这就犹如一件很美的花,如果没有人去欣赏,它就孤芳自赏了啊,如果有一个人去真正的欣赏它,去爱它,把它带到万草层中,去尽情地展现它的美来,它的美才可以得到全部的展现嘛,沈蓝,你就好比那朵话——”
是的,他就好比那个欣赏的人,他说的没有错吧,一朵花是需要一个人去欣赏的,去仰慕的,去爱戴的,它也许不需要一只鸟儿去跟它缠绵,因为鸟儿想吸她的花蜜,去跟她接触,最后把她榨干,那虽然干柴烈火,虽然缠绵悱恻,虽然激烈,可以得到一时交融的激情,但是那不是常态,最好的是,有人能给它一个稳定的,踏实的,慢慢欣赏她的环境,让她尽情地,持续地展现她的美来,那是什么,是婚姻,是一个能够给她稳定生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