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等,要等管教把她带出来,我想在这段日子里,好多人都来看过她,都是这样被带出来的,我把带来的东西拿在台子上,心里很紧张,我不知道第一眼到她会是什么样子,她是不是真的瘦了许多。
她出来了,穿着一件黄色的囚服,手上带着一个手铐,低着头走了出来,头发扎起来的,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憔悴,犹如一个纺织女工一般,不过从她的样子里依旧可以发现那种美了,我想那种美是不管在看守所里待多久,她与其他人看起来也总是不同的,她走到我面前,隔着玻璃窗户,她没有抬起头,坐到了那里,头低着,似乎真的如宁宁说的那样,整个人傻掉了,我想她一定是被当时的情景吓到了。
她坐下后,我隐约地看到了她的脸,那刻,我真的好想抱住她,安慰她,把她抱在怀里,疼她,亲吻她,好想好想,发疯地想,我猛地手扶住玻璃,她还是那样,我慢慢地坐回来,然后拿起电话,她没有拿电话,是管教走到她身边,跟她说了话,她才慢慢地拿起来,但是头仍旧那样低着。
我激动地说:“我来看你了!”,我想叫她宝贝,想叫她亲爱的,想叫她名字,可是发现似乎都说不出口。她慢慢地抬起头来,她看着我,嘴巴张了下,然后就皱起眉头,就那样要哭了,一直那样,牙齿死死地咬住嘴唇,眉头越皱越深,我说:“不要哭,是我,听话,不要哭,没事的,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一听到,就地下头,我看到她的表情,她哭了,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心痛死了,我多想过去抱住她给她擦眼泪,可是,可是却只能那样看着,不停地安慰着她,她不哭了,再次抬起头,我说:“别多想,在里面好好的,听话,很快!”,她看着我,一直看着,想说话,但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嘴哆嗦,说不出话来,我等着她,她用手捂住嘴,手上还带这拷子,然后她才说:“我没事!”,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有安慰我的意思,还看了我一眼,那一声很委婉。
我很难看地笑了下,其实眼里已经含泪,沈蓝皱起眉头说:“你不要担心我,我很好,我没事,我——”,她看着我,然后把头转到了一边,回过头来后说: “有件事情,你能不能帮我!”
别说一件事情,就是再多件事情,我也会帮她,只要她说,我点了点头说:“好的,你说!”
她眨了眨眼晴说:“孩子被判给他了,我——我——”
我说:“我知道,我想办法,看能不能再重新起诉!”
沈蓝说:“我很担心,担心!”
我点着头。
沈蓝说:“我怕孩子有危险!”
我听到这句,我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我看着沈蓝,沈蓝也看着我,就这样两个人望着,我说:“孩子?不是他的吗?”,我问了沈蓝这句。
沈蓝看着我,看着,我以为她会说是,她当时的样子是要说是,可是她为什么最后,到最后,她摇了摇头,而且用那种无比惊恐的眼神望着我,一直看着,似乎她怕让我知道,因为她已经见识到了我多么可怕,差点把命丢了,不是吗?是不是这样?她可怜的样子,无可奈何地在那里,似乎她开枪的事情把她自己吓坏了,她并不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她的内心其实很优雅,只是,她当时看到我,以为我完了,所以——
她现在怕了。
我看着她说:“如果孩子是我的,请你告诉我,好吗?我会负责的,不管那未来怎样,你都不要多想,我会处理好,告诉我!”,我小心冀冀地祈求她,我想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因为如果孩子是我的,万一那个混蛋做了DNA 什么的,检查出来了,那孩子肯定有危险,而且如果孩子是我的,我也有理由拿回来,不管法律如何,孩子是我的,我必须要回来,这没得说,不管法律还是道德,那都应该属于我。
沈蓝看着我,当时她的表情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但是我又不能确认,我认为如果是她,她应该说的,可是她为什么不说,我在焦急地等待着,然后她闭上眼晴,眼泪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