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着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天和钟海峡上了主席台。
钟海峡也是坏,夏天走到主席台第一排座位时,他抢上一步,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天心里一乐,这小子太坏,坐主席台第一排,那不是要马上穿帮吗。
但既然摆谱装象,那得装得像一点,夏天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来到最后一排坐下。
钟海峡也跟着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是正襟危坐。
前排两个穿着旧军装的中年人,忍不住回头,朝夏天和钟海峡看了看。
夏天点头示意,两个中年人也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满腹狐疑地把头扭了回去。
尽管是戴着墨镜,但半张脸也能暴露年龄,更何况是近距离的观察。
哪来的黄毛小子,敢坐到主席台上来。
钟海峡不怕,他皮惯了。
夏天也不怕,因为那两个中年人的军装上没别领章,不是现役军人。
钟海峡小声问道:“老夏,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个乌鸦嘴。”夏天斥了一句。
“万一,我是说万一。”
“只有一万,没有万一。”
钟海峡道:“主要是,主要是咱俩现在还戴着墨镜,目标太大了。”
夏天一怔,对啊,这会场里戴墨镜,不是不打自招吗。
夏天强作镇定,“既来之,则安之。”
嘴上虽这么说,但夏天心里在后悔,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钟海峡道:“前面那两人好象在议论咱俩呢。”
夏天道:“放心,坐在主席台上的人,除了第一排的,其他三排应该都是各地区军分区的非现役军官,和你老爸一样,没别领章,没什么好怕的。”
钟海峡道:“现役军官更不用怕,他们更讲道理。”
夏天笑了,“何以见得啊?”
钟海峡举了个最现实的例子,“我老爸就忒不讲理,那位老司令就相当的讲道理。”
夏天咧着嘴乐,“可以想象,在你成长的道路上,一定没少挨你老爸的狠揍。”
“那是,揍得可惨了。”钟海峡实话实说,“不过,那都是我十一岁以前的事了,在我十一岁那年,我认识了一位转学来的同学,他成了我的好朋友,那家伙可比我聪明多了,就用离家出走的办法对付他老爸,我正是受了他的启发,也学会了离家出走,我老爸一揍我我就往外跑,有时几天几宿不回家,我老爸不当回事,但我老妈可吓坏了,正是在我老妈的支持下,我在我老爸面前渐渐的挺起了腰杆。”
夏天听得忍俊不禁,“你那位好同学好朋友真是不赖,他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还高就?在南边打仗呢。”钟海峡道:“那家伙,聪明倒是聪明,但书读得连我都撵不上,我好歹考试时也能捞个三十分五十分的,可他顶多就在二十分三十分那里挣扎,我俩的小学升初中和初中升高中都是开后门上来的,高一下学期那会,我俩把城关中学的两个家伙揍得住了三个月的医院,我俩也就彻底的从学校毕业了。”
夏天笑着说道:“海峡,你的光辉历史,都可以写一本书了。”
钟海峡笑道:“老夏,你别笑话我,当初要不是我老妈死活拦着,我一定和我那位好朋友一样,早就穿上军装了,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是战斗英雄了。”
“呵呵,这个我信,你这样的人更容易成为战斗英雄。”
“哎,什么叫我这样的人更容易成为战斗英雄?”
“无知者无畏啊。”
“老夏,你又讽刺我。”
夏天忙道:“不过,你现在也不赖啊,照你现在这样发展下去,你将来能当比你老爸更大的官。”
“那敢情好,我老爸老妈望子成龙心切呢。”顿了顿,钟海峡道:“不过,和你比起来我就泄气,我对自己信心不足。”
夏天鼓励道:“别啊,我当年读书也不是很认真,还被校长批评为差生呢。”
“真的假的?”
这时,礼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坐主席台第一排的来了。
会议在寂静的气氛中开始。
领导开始做长篇报告。
夏天对钟海峡悄声说:“你拿笔记本记一下,我先眯会儿。”
昨晚与黎菁方兰黎红“嬉闹”到后半夜,夏天困了。
钟海峡说:“老夏,我的字写得不好,我记下来你也认不出来啊。”
夏天闭起了双眼,“练字,那就当你在练字吧。”
很快,夏天进入了梦乡。
突然,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响了起来。
“南岙乡的党委书记兼乡长夏天同志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