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黄小淑的吩咐,黄子平提前五分钟走进会议室。
当时主办席除了郭恒红和老龚之外都已经在座。下面这些各医院的片区则才坐了不到三分之一。媒体刚开始架设备,等了一阵,看他们架好了黄子平才从他们面前走过。时间刚刚好,走到中间就听见一个来自身后的声音:“黄医生,等一等,我们谈两句。”
黄子平停住,慢慢转过身,脸上露出迷死人的微笑。
京城来的叫白帽的医生已经走到面前,他脑袋昨晚被爆,包裹着医用棉,看上去很惨淡,脸上却挤满笑容,很亲切的用手架着黄子平的肩膀说话:“昨晚多喝了两杯,上午还晕晕乎乎,下午才完全清醒过来,看见新闻知道闹的那么严重,哎,我对不起黄医生你啊,真对不起。”
黄子平身高比他高,得低着肩膀,姿势有点难受,但又不得不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我也喝多了,昨晚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听身边的人说了才看的新闻,我没伤着你吧?你脑袋……照过没有?”
“照过,没事”白帽摸摸自己受伤的部位,“就算有事也是活该,谁让我多喝两杯就不知天南地北。”
他们两个人说话声音不小,左右隔壁许多人都能听见。而这些人昨晚都亲眼看见他们起冲突,亲眼看见敬酒活生生演变成流血事件。今天起来看新闻报道,都纷纷猜测有可能是白帽撒谎抹黑黄子平,亦有可能是黄子平真找了人去威胁他,不然媒体不会那样报道。无论如何说,今天比昨晚,事件更应该是升级了才对。
然而现在的结果是,他们双方非常友好的在说话,为昨晚的事情相互道歉。
尼玛,这到底什么情况?昨晚自己看错了?
他们想不明白,所以目瞪口呆。
而他们的这些表情都被媒体给抓拍下来。
媒体最爱这种新闻,这是第一首资料,今晚就能出街,还能恶心竞争对手。谁说他们双方水火不容?这明摆是含情脉脉的好基友好不好?至少他们看见的是这样,实际上他们双方演完戏分开的刹那,各自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不见了,彼此间的目光都带着刀,一刀刀削向对方。
落了座没两分钟,人已经到齐,交流会继续。
一开始黄子平就留意着省城人医来的医生,那家伙三十多岁年纪,皮肤白暂,高大威猛,属于那种能让女生看了尖叫的类型。那么,黄子平为何留意他?原因很简单,他就是老龚说的那个拍照给媒体的人。好几次黄子平的目光和他接触在一起,却有一种他不是坏人的感觉。
不过话又说回来,坏人是没有特征的,又或者说一般的坏人有,但人面兽心那种,你看见的表面会很善良,比如周星云,看上去人畜无害,结果一肚子坏水。
花了一个半小时,第三个手术提讨论完毕,轮到第四个,手术题是脑动脉瘤和血管母细胞瘤清除。典型的神经手术,这也是黄子平的强项,他做的连体婴分离手术就包含了多个神经手术的结合。不过情况有所区别,现在这个手术的难度,因为结合点集中而显得更难。这两类肿瘤的切除,在神经外科里,可以说是最难的手术了吧!
手术过程中病人随时可能因为出现大出血而导致死亡,偏偏几率还特别高。脑干可是管呼吸和心跳的,一旦这个地方出血厉害,压迫脑干,病人的心跳和呼吸立马就会停。手术时间也很长,而且需要好几个医生、好几个麻醉师和七八个护士一起做。就算成功切除了肿瘤也不是万事大吉,病人可能会在术后出血导致脑积水,那还得接着做脑室外引流手术。
因为手术的难度和风险程度都超高,这就不能拿来夸夸而谈了,所以许多医院的医生都显得很沉默,没几家医院的愿意说话。黄子平想说来着,但不愿意第一个先开口,所以也就等待着。这等着等着感觉不对劲起来,现场许多医生都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很整齐,超过百份之七十。
啥意思?都觉得自己能搞定?
坦白说,黄子平感觉很大压力,毕竟他也就是懂,会做,但说,可能会有瑕疵,现在这情况,说不好就得给中心医院丢人啊,怎么说?
郭恒红和老龚的目光一样投在他身上,郭恒红还带着暗示在里面,暗示他发言。老龚相对要含蓄些,目光带着鼓励,让他放开点,不用紧张。这么一对比,高低立判,老龚的医学境界要比郭恒红高,而且为人要纯洁,或者说纯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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