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张宝妮给警察录完口供以后又睡了过去,黄子平进去时她还在睡梦之中。黄子平没有叫醒她,而是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她那很熟识却又显得很遥远的脸。几曾何时彼此还手拉手在计划未来,此时此刻彼此都不再认识真正的对方。
自己为何变成这样?
而她又为何变成这样?
往下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黄子平都在思考过去和张宝妮的点滴,亦在回想原来的自己,忽然感觉原来就是一个错误,而现在已经无法回到过去。
傍晚了张宝妮才醒过来,看见黄子平在病房,她道:“我想喝杯水可以吗?”
黄子平倒了一杯温水回来,拿吸管给她喝,等她喝完,给她做检查,情况不错,适合谈话:“张宝妮我们能谈谈吗?”
张宝妮嗯了一声:“谈段梦莹为什么要捅我刀子吗?我觉得没必要,现在已经这样,我该对警察说的也说了,我希望她不要再打扰我。”
“我呢?我该打扰你吗?为何你不说一句话就离开,然后又不说一句话就回来?我想听真话,真正的真话,因为你了解过我。”黄子平舒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你说之前,我先问你个问题吧,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喜欢我什么?”
“不记得了……”
“我猜你会这样回答,我提醒你,你喜欢我高帅幽默有理想,而且智商比同龄人高,这是你的原话。当时我们都还在学院,虽然也能看见一些脏事,不过仍然是比社会这个大染缸要干净许多,我们要纯真,甚至说天真许多。等出来社会了,经历了许多事之后,你觉得我的智商会是进步还是退步?”
张宝妮沉默。
“你应该听明白我的话了,所以我再次问一问你,能说真话吗?”
“我说的就是真话。”
黄子平心里一阵纠痛:“确定是这个答案吗?”
张宝妮撇开自己的目光:“是,这就是真话,我已经不追究,你还想我怎样?”
“你可以追究,我支持你追究。我甚至可以花钱帮你追究,一个亿,哪怕十个亿,我们去请个一百人的专家团队回来,再请五十个律师,我们搞碧海制药集团,你要这样吗?”
“我不想闹了,我想回家。”
“你应该早回家,做错事之前。”黄子平从椅子里起来,眼睛有点发黑,同时很无力,那是对一个人绝望的痛,“最后告诉你一句,我原来觉得最大的侮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无视,现在我才知道最大的侮辱其实是一个人明知另一个人不是傻子,却把他当傻子耍,我不来了,你好自为之。”
张宝妮不言语,目光没有摆回去,直到门怦一声关闭。
去了一趟放射科,找到科室主任交代了一下晚上陈子弹带凌梦蕾来检查的事,黄子平就和白九、胖子一起走了,同时把黄重他们也撤走,让他们回去休息,他自己也回去休息。
晚上八点,欧阳斌给黄子平打来电话说已经安排好,可以见段梦莹,就在女厕所,时间是五分钟。
黄子平一个人下了楼,等了一阵,上了欧阳斌的车。
看了一眼后座,王诺诺和张山峰竟然在。
车开动,王诺诺带着几分怒火道:“黄子平,这件事很清楚,梦莹是无辜的,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你别相信你那个前女友而害了梦莹。”
黄子平道:“你不用和我说这些话,真的假不了……”
“你不相信我?”
“我没说,我只是说我知道怎么办,你可以给我意见,但别用这种逼迫我接受的口吻行不行?”
“我从来说话都是这种口吻,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那你分分时候,现在大家都很烦恼,都很忙、很累,帮帮忙可以吗?”
“我还不帮忙?我本来在香港出差,就上次那个生意,我已经尽快赶回来,你还想我怎么滴?”
“我想你下车,欧阳律师,停车。”
“啊?停车?”欧阳斌哪敢,只是下意识的放慢了速度。
一直没说话的张山峰见起了冲突,赶紧打圆场:“哥们,诺诺不是这意思,她就是担心。”
“谁不担心?我比你们都担心,而且两边都担心。虽然我和张宝妮已经是过去,但毕竟有友谊吧?就算没有友谊,她死了问题会更大吧?结果你们在干嘛?一个个用质问的或者教训的口吻和我说话。诺诺你是这样,张兄你之前也是这样,尤雪自不用说,包括之前欧阳律师也这样,还有陈子弹和其他一些人,你们都在干嘛?你们觉得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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