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段天的挤动,那个白色的软体小东西慢慢露出了更大一部分,但它好像知道自己的命运即将发生改变,拼命地往回钻,想摆脱段天的控制。
它藏身在人体内时,可以为所欲为,被它折磨的人痛不欲生,却不能奈何于它;但被挤出来了,它的这点儿能力简直就是在开玩笑一样,段天毫不费力地就把它挤了出来,掉落在了船上。
段天毫不客气地用刀把它断成了两截后,怕它死灰复燃,又连续剁了十几刀,将其剁成了肉泥,才用刀身收起来甩进了大海。
把刀递给看得目瞪口呆的大叔,伸手捏在姑娘的阳陵泉穴附近,轻轻滴揉动着,避免穴道因为突然的刀口发生变化,引起整个身体的不适。
大叔在这方面好像也有经验,快速跑进船舱把酒拿出来了,直接倒在了伤口上;现在的情况下,酒就是最好的消毒液了。
段天急忙帮忙,双手轻轻握住姑娘的小腿。
酒精直接浇在伤口上,原本就没完全失去知觉的姑娘被激醒了过来,并且异常地清醒。
第一眼,就看到段天把自己的裤管挽起来,捏着自己的小腿。
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动自己的小腿,或者身体其他的任何地方!
段天竟敢趁着自己昏迷时动手动脚,这个流氓!
姑娘立刻怒气冲天,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丝毫没有提防的段天头上。
一下子,段天被踹得一个倒仰,倒在了船上。
幸亏他倒下的方向是朝着船舱,不然非被她蹬进水里不可!
“流氓,我杀了你!”
姑娘挣扎着起身,一把抓起了旁边的短桨,就要砸向段天。
旁边他老爸急忙抢下了短桨,随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大声骂道:“闺女,你越来越出息了是吧?当着爸爸的面儿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爸爸了?”
见父亲不但不帮着自己打流氓,反而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女儿大惑不解,先是愕然地看着父亲,继而伏在船上大哭起来。
父亲一把拉起她,大声吼道:“闺女,你知道不知道?就是我们救了这位小哥吗?刚才小哥救了你!你看看他,为了给刀子消毒宁可割开自己的手臂;为了给你开刀手术,宁可单腿跪在地上,人家为了救你,豁出去了一切!你呢?就用脚踹,用嘴骂来报答吗?”
姑娘才清醒些,不由看向了自己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流的不多;再看向段天,她看到了,他手臂上的血并没有停止,还在往下流着。
再看向他的人,已经慢慢爬起来,把头转向大海看向远处,好像胳膊上的伤口和他无关似的。
她明白了,他替自己动手术了。
轻轻地往前伸腿试了一下,除了刀割那个口子有些疼痛之外,先前那种噬骨般的痛楚已经消失了;看来真的是他替自己治好了这个病。
可是,自己醒来时就狠劲儿地踹了他一脚,记得昏迷之前同样踢他,抓他打他;现在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帮忙救命没得到感谢不说,还平白无故地挨了一顿踢打。
但自己也救过他的命,两下相抵,谁也不欠谁的!
她试着起身,发现刀口的疼痛已经不再影响自己的行动,便抄起推进桨拉了回来,仔细查看故障的原因。
虽然没经历过多少年的学习,她还是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把推进桨修好了;开动小船向岸边驶来。
这次船桨没有再出现问题,很顺利地,他们来到了岸边。
“下船吧!给你送上岸,算救你一命;你给我做手术,虽然没救命,也算救我一次,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你走吧!”
她冷漠地说道。
段天心里立刻就有很多话要说,但一想人家这么不愿意搭理自己,又何苦赖在他们身边?
便起身向大叔躬身行礼,道:“大叔,我叫段天,感谢您救了我一命,都说大恩不言谢,但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能给你们的,就让我记住您吧,以后我段天一定报答您!——再见!”
整理了一下衣服,段天迈开大步离开了小船。
他才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急忙低头看去,刚才这么一动,伤口又开始流血了;为了救人,刚才下刀时都没多考虑,这口子割的可不小!
咬咬牙,从袖子上撕下一根布条,勒在手臂上,继续向远处走去,整个过程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大叔看着他的动作,有些愧意地低下了头,半晌才回头道:“闺女,他挺可怜的,不过他是个好人;为了不让刀感染你,居然割开自己的手臂,用自己的血洗刀,就这份诚实的劲儿,都是你老爸我这辈子没见过的啊!你怎么就这么仇视他呢?”
“爸,男人每一个好东西,就您一个是大好人!我们不去想他了,快点儿回家好吧?”
还能说什么?父亲拉着女儿撑起船,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看着小船的背影,段天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有一部分被他们带走了。
这可能就是一段际遇吧?别想那么多,世界就是这样,你救我一次,转瞬间我便还了回去,我们之间不再有谁欠谁的;两个人,很多人之间,就像同一个圆心的无数个同心圆,各自走在自己的轨道上,却永远不会再相交。
才感觉到伤口的疼痛,才感觉到浑身的无力,这个台阶看来不错,坐上去休息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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