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的官老爷吗?你现在就是杀人犯,不只是杀人犯,还是抢劫犯,霸占犯。”
连庆无缘无故被骂,一股无名怒火冲向脑袋,喝道:“我就霸占,怎么啦?有本事就找一两个像样的出来比划比划。”
说完,从门后取了朴刀出来。
李阿林也不怕,冷笑道:“哎呦,恶人的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哦。乡亲们,咱还跟他客气什么呢?上吧。”
村民拿起锄头乌锥冲向连庆。
连庆正在火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举刀扑了过去。但他毕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知道刀刃过处会有死伤,便用刀背去打。
村民见他举刀过来,不敢跟他硬碰,有意避让,呼喊作势。饶是这样,连庆也很快就被推到在地。村民手中的锄头柄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他的背上。连庆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咬着牙不出声。
连母和张秀娥听到门口吵闹,赶将出来,被眼前的情景吓着,嚎啕大哭,冲入人群。
连母趴在连庆背上,哭喊道:“你们这些夭寿啊,平白无故为什么打人啊。这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吗?你们这些天杀的啊。”
村民见来了两个哭爹喊娘的女人,便停了手,也不说其他话语,只是喊:“滚出去,滚出去。”
连庆从地上爬起来,满身污秽,嘴角飙血,咬咬牙把母亲和张秀娥推进门内,挥动朴刀,狠道:“来吧。再打呀。爷爷我怕你们就不姓连。来啊。来啊。”
村民被他不要命的气势镇住,眼睛齐刷刷看着李阿林。
李阿林道:“兄弟,我们也不是非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只是想让你离开这里。你还有妻儿老小,何苦在这里送命呢?”
连庆顿时萎靡下去,丢了手中朴刀,双手抱头,嚎啕大哭。
村民见状,也都放下手里的家什,默默看着连庆。
连胜利和连欢在屋里看见父亲被欺负,哭喊着冲了出来。
八岁的连胜利,握着小拳头,挡在连庆面前,对着村民骂道:“你们这些坏人,为什么要欺负我阿爹?”
六岁的连欢不停拍着连庆的脑袋,学着大人的口气安慰道:“阿爹不哭,乖。”
连庆一把搂住两个孩子,哭喊:“阿爹无能啊,让你们受惊吓了。阿爹对不起你们啊。”
连母和张秀娥也扑出来,五人抱成一团,痛哭流涕。
李阿林见连庆一家可怜,一时无措,站着直搓手。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把脸转开,等李阿林发话。
连庆哭了一阵后,移开孩子,站直身子,硬声道:“想不到我连庆也会落到今天这地步,真是造化弄人。也罢,我们立刻就搬走。我就不信偌大个天下容不得我一家五口。”转头对张秀娥道:“你们进去,把东西收拾好,马上出发。”
张秀娥立即转身进去收拾行李。连母带着两个孩子立在一旁等候。李阿林带着村民离开。连庆低头走进屋内帮张秀娥整理东西。
四周一派死气沉沉。
收拾停当。连庆背上包袱,抱起连欢,往门口走。张秀娥嘀咕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连庆沉思道:“县城是不能回去了,只能一直往北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连母道:“找个没人管的地方落脚就是。咱们都有手有脚,也不至于被饿死。”
一家五口打定主意,离开钟石村。
正走着,李阿林推着一辆车追来。连庆以为李阿林又来找麻烦,把家人挡在身后,道:“林叔,我们已经如约离开了房子,你还想怎么样?”
李阿林叹道:“连兄弟,赶你们走也是出于无奈。你们既然走了,我还能找你什么麻烦呢。我看你也是个老实人,身体又强壮,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生存下去。眼下,每个人都只能顾自己。我也帮不上你什么,这车上的东西就当是给你起家的本钱吧。”
连庆道:“无功不受禄,你还是推回去吧。”
李阿林道:“连庆兄弟,你还是别推辞了吧。你老母年事已高,孩子又小,这路上艰难险阻的,有辆车也好给老人小孩代些脚。这车上也没啥好东西,就是一些水稻小麦的种子。等你找到个地方了,也好从头开始。”
连庆一听,觉得在理,抱拳道:“谢谢林叔。您的大恩大德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李阿林道:“你就别客气了。现在天色尚早,你们走快点,天黑之前应该能找到落脚的地方。快去吧。”
连庆没再推辞,把连欢放在手推车上,推车向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