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生道:“大磨山南接外境,北靠钟石,危峰兀立,怪石嶙峋,颇有权贵气象。你此去,可在山腰处寻一空旷所在搭个草棚度日,待日子红火后,再兴土木。家女张莲花与女婿陈蛋,都是善良之辈,定会给你一些帮助。”
连庆一听陈蛋之名,怒气上涌,问道:“陈蛋?”张云生道:“你们相识?”连庆低头不语。
张云生见连庆若有所思,道:“看你的神情,似乎与陈蛋有过节。后生家,听我一句劝。眼下时局太乱,各自为政,彼此之间难免有些你长我短的瓜葛。既然有缘聚到一起,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你该与陈蛋一道,把这个村庄兴起来。”
连庆迟疑了一会,把陈蛋栽赃嫁祸之事说了。
张云生沉吟道:“如此看来,你并未见陈蛋杀人,也未见陈蛋告密,一切只是猜测?”
连庆道:“种种线索都表明陈蛋与李进之死有关,且栽赃嫁祸于我。”
张云生问:“你可因此蒙受了什么损失?”
连庆思索良久道:“好像也没有。就是心里咽不下一口气。”
张云生笑道:“如今,人命如草芥,莫说死了一个李进没人追究,就算赵进钱进孙进都死了,也没人管。既然陈蛋没有直接伤害你,反倒是在你们饥寒交迫时帮了一把,你也就别太往心里去。得饶人处且饶人啊。”连庆沉默不语。
张云生道:“你二人本难再相遇,只因老朽误打误撞,才让你们有机会重逢。可否看在老朽的份上,别再生芥蒂?”连庆还是执拗着不肯说话。
一旁的连母挥手打了一下连庆的脑门,喝道:“老神仙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老神仙说的话我们就要听进去。又没叫你去杀人放火,你还拧什么?再说,那陈蛋也没有直接伤害我们。就算是那房子没死个人,李阿林就能让你住下去吗?就算是我们住了,现在不也被大水冲走了吗?你这个木头脑袋。”
连庆是耿直的人,对错分明,一时半会放不下,但碍于张云生是救命恩人,而且此去一定得找陈蛋帮忙,便压下心中怒气,道:“一切全听老神仙吩咐。”
张云生哈哈大笑,拂袖而去。连庆一家收拾行李,往陈蛋家走。
陈蛋正得意地审视着石头村,左边看看哈哈两声,右边看看啧啧两声,无限自豪。突然,看见几个人往这个方向来,心里一阵激动。又在心里把张云生膜拜一番。
约莫半个时辰,连庆一家来到陨石潭边,无路可走。原先的路是从陨石蛋边直接穿过去,现在陨石蛋已经被水淹没,变成陨石潭。
陈蛋看出是连庆一家,紧张不已,躲进山洞,不肯出来。张莲花正在筛选种子,准备春耕播种,见陈蛋神色慌张,关切道:“阿蛋,怎么啦?”
陈蛋道:“大事不妙啊。仇人找上门了。”
张莲花道:“什么仇人?你在外面有仇人?”
陈蛋也不隐瞒,把误杀李进,嫁祸连庆的事说了。张莲花爱夫心切,道:“这也不算仇人啊。人又不是你杀的。连庆一家不也好好地活着嘛。没事的。再说,他们来这里肯定是来无路可走来投靠我们的,怕他们做什么?”
陈蛋被张莲花的淡定感染,深深吸了几口气,琢磨对付连庆的办法。
连庆见眼前无路可走,对这里的地形又不熟,只能求助,便大声呼喊陈蛋。陈蛋站在埕口挥手,当是回应。
连庆喊道:“陈蛋兄弟,我一家流落到此,无家可归,经高人指点,特来投奔于你,还望你帮帮我们啊。”
陈蛋一听,心里放松许多,应道:“连庆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过来吧。”
连庆道:“过不去啊,被这潭水拦住了。”
陈蛋用手指了指南边,喊道:“往那边走,走到溪头。那里的水小,可以直接跨过来。我们到溪头接你们。”
连庆按照陈蛋的指引走到溪头。溪头水不大,跨度也不宽。最窄的地方两块巨石相对而立,相隔大约三四米,成年人助跑一下兴许能够跳过去。连庆拖家带口,跳过去不太现实。低头一看,两块石头中间也有一潭水,范围不大,颜色却深。
连庆拿了一块石头,扔将进去,深不可测。正犯愁。陈蛋和张莲花出现在对岸。陈蛋拱手道:“连庆兄。”
连庆一看到陈蛋,强摁住的怒气又冲上来,喝道:“陈蛋,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陈蛋吃了一惊,道:“我没有啊。我要是恩将仇报还用下来接你们?”
连庆道:“那你为什么告诉李阿林我是杀人犯?”
陈蛋一时语塞,答不上话。张莲花抢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们家陈蛋告的密啊?你有什么证据吗?我们好心好意来救你们,你却劈头盖脸骂我家阿蛋,也太没修养了吧。”
连庆见一个年轻女子护着陈蛋,不好跟她计较,一时无措。一旁的张秀娥见状,呛道:“在那房子里的只有陈蛋,不然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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