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暂时忍辱。等以后,五个儿子都长大成人,成家立业,那时的势力可就大了,还能不挺直腰杆?”
陈蛋一听,乐得笑出声来,道:“行啊,你个小女子也能有这么长远的眼光。不错,不错啊。”
兰轩客气道:“哪里是我有眼光啊。是保长当局者迷,没有顾及眼下的情况。老人不是还说了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之后,保长家人强马壮,害怕什么彭家、连家?”
陈蛋道:“对。干他娘的。这口气先忍了。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我就不信,他要了那些东西,就能富甲天下了。”
黑铁迟疑道:“可是,他要的是你的一半田地啊。这不就是要了半个钟石山吗?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钟石山原来都是山,到处都是树木丛林。陈蛋在山腰定居后,把屋前屋后的山地都开垦成了梯田。顺着山势,一丘连一丘,一层叠一层,一片接一片。
春天,禾苗泛绿时,那就是一片绿色的天地。夏秋,稻谷金黄时,那又是一片金灿灿的海洋。远远看,也像一座金山。不客气地说,这就是陈家的金山,每年产出的稻谷足以让陈家过上富足的日子。
这座金山的所有人是陈蛋,主要管理者是黑铁。现在,要把山的一半划给彭钦定,别说陈蛋心疼,黑铁的心也疼。毕竟,已经在那里辛苦劳作了好长的时日。陈蛋迟疑不答,愁眉紧锁。
兰轩款款道:“我看也未必就得给一半的田地。”
陈蛋像遇到救星,用渴望地阳光追往兰轩,急道:“怎么说?”
兰轩受到鼓舞,娓娓道:“老人都说,杀人要偿命。但也只是一命换一命。”
黑铁不悦道:“你瞎说什么呢啊?少东家又没杀人,偿什么命啊。”
陈蛋制止黑铁,道:“听她说。”
兰轩道:“一命换一命,就是说,赔偿是要对等的。少东家把彭有益打成什么样,就要做出相应的赔偿。现在,要确定的是,彭有益的伤情值不值东家的一半田地。”
陈蛋若有所思道:“是这个道理,但怎么算值不值呢?”
兰轩道:“这事也不难。找一个看病的先生,仔仔细细把彭有益看一遍,说个伤情来。再找个公证人,把这伤情和田地价值做个权衡。这样一来一去,事情就能了结了。”
陈蛋一拍大腿,笑道:“行啊兰轩,你真的是女中诸葛啊。”
兰轩脸色微红,客气道:“东家说哪里话呢。这些你早都想到了。是我在这里多嘴。”
黑铁附和道:“那是。东家是什么人啊。这些关节怎么会没想到。你这疯女人就是爱乱讲话。快进去煮碗点心给东家吃吧。”
兰轩在外人面前都很给黑铁留脸面,也不反驳他,转身往厨房走。陈蛋制止道:“别煮了。我们都这么熟。再说,现在也没心思吃点心。我现在得去彭钦定家,把彭有益带去验伤。”说完,拔腿就走。
黑铁长长吐了一口气,像送走了一个大麻烦。
陈蛋急匆匆来到彭家,不停敲门。彭钦定出门,见是陈蛋,以为他要来说赔偿的事,心中暗爽,笑吟吟道:“保长,这么急啊。”
陈蛋道:“当然急。我做事一向不爱拖沓。”
彭钦定笑道:“那好,我们今天就把这个事情给他结了吧。”
陈蛋道:“今天恐怕还结不了。”
彭钦定一惊,不是来了结事情?那就是来闹事?转头喊道:“有力,出来。”没人应。彭钦定又喊了几嗓子,从内屋跑出来一个孩子,活蹦乱跳的孩子,就是彭有益。
陈蛋见彭有益活蹦乱跳,心里更加有底,微笑道:“有益啊,听学堂里的孩子说你可是最活泼最有能耐的啊。”
彭有益毕竟是孩子,毫无心机,一被表扬就满心欢喜,笑道:“那是,什么我都能拿第一。”
陈蛋笑道:“听说你能跳得很高很高?”
彭有益道:“那是。”
陈蛋笑道:“我不信。你能跳得比我高吗?”
彭有益不假思索,站在原地拔地而起,跳得老高,连续跳了好几下,得意道:“有骗你吗?没有吧。”
陈蛋哈哈大笑道:“很好,没有骗我,是你阿爹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