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急忙跑去水沟查看。郑进财仍然躺在水沟里沉睡,呼噜声大作。张兴业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但是除了他还能有谁?
二人把郑进财拖起来,弄了好些水泼在他脸上。郑进财迷糊醒来,见是二位军爷,吓得差点尿裤子,酒劲退去一大半。
人在半醉不醉的时候,思维特别清醒。都说酒壮怂人胆。喝到差不多的时候,就像戴上一个面具,敢把平常不敢表达的事情表达出来。隔日可以喝醉为借口说忘了,其实尽都记得真切。酒后乱性,其实是平时就想乱性,只是以喝酒为借口而已。
郑进财自然也记得昨晚公开说要缴枪的事,这会儿怎么能不害怕。张来根狠狠踹了郑进财一脚,喝道:“快把枪交出来,否则我立刻就杀了你。”
郑进财很仔细地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其他的都记得,就是不记得有没有拿他们的枪,好像是有接过来啊,后来怎么样就忘记了,一时也回答不上来。
张兴业跟着踹了他一脚,大声催促。郑进财呻吟道:“哎哟,你们是要打死我啊?枪是你们要给我玩的。我玩着玩着,就不知道玩哪儿去了啊。不记得了。”
张来根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拳打脚踢。郑进财被打得哇哇乱叫,大喊饶命,什么都说了,就是说不出枪在哪里。张兴业见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跟张来根商量了一下,决定带去给连长发落。
郑进财见过连胜利开枪打死老鹰,知道他不好惹,乖乖跪在地上不敢动弹。连胜利冷笑道:“就凭你?也敢来偷我部队的枪?说吧,藏哪儿了?现在乖乖交出来,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你的头壳立刻就会跟那只笨鸟一样。”
郑进财下意识摸了摸头壳,酒劲全退,冷汗直冒,颤抖道:“连长,我真没有啊。昨晚,那两位军爷拿枪给我玩。但是我喝醉了,什么也玩不了。后来,后来就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两位军爷已经把我弄到这里来了。”
连胜利怒视张来根张兴业。兄弟二人吓得冷汗直冒,跪在地上求饶命。连胜利这会儿没心思处置他们,当务之急是把枪找回来。郑进财这人,他多少知道一些,谅他干不出这等惊天大事。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放了他。
连胜利毕竟是受过教育的高素质人才,越是紧急时刻,越能冷静思考。枪是部队的威信,决不能让村民知道自己没有枪。于是,命令一部分人去召集村民,其他人去树林里砍些长短跟枪一样的木棍,用布包了拿在手上,看上去也像是拿了枪。
集合完毕,连胜利威严坐在台中,喝令士兵把郑进财带上来。村民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陈蛋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妙。肯定是郑进财昨天真的去学堂缴枪,枪没缴到,人却被抓了。这个夭寿仔,真是不让人省心。
连胜利突然暴喝一声:“大胆刁民,还不给我老实交代?”郑进财哪知要交代什么,只能一味哀求饶命。
连胜利朗声道:“我一直以为咱们村的人都是淳朴善良的,没想到也有偷鸡摸狗的人。这里,我也不拐弯抹角。不怕大家见笑,昨晚我的部队丢了几把枪。不能排除是亲党们好奇,拿去玩了。这些,进财早上也跟我说了一些。都是亲党厝边,我现在就不明说是谁。给大家一个机会,在天黑之前,把枪放回学堂去。如果没有照做,明天一早,我就不是这样的态度了。你们应该知道,部队里有的是枪,不差那几把。但是,作为百姓,你们不可以有枪。懂吗?这是国法。谁犯了国法就应该受到惩罚。记住,是严厉的无情的惩罚。好了,今天就说这些。散会。”
村民各自散去,心里各怀鬼胎,互相怀疑彼此偷了枪。陈蛋心中郁闷,知道这事肯定要牵扯到自己。全村都知道,在这场风波中,陈蛋受伤最大,去偷枪的可能性最大。连胜利也这么认为。但是,各家各户都已经搜查过了,全无发现。抓不到把柄,只能继续打心理战。
第二日,村里依旧召开公审大会,郑进财依旧跪在当中,气色明显不如昨天,想必也得折磨得够呛。连胜利说的还是同样的内容,只是语气更加重了。
当晚,连胜利去了陈蛋家,旁敲侧击说了坦白从宽的道理。陈蛋知道连胜利怀疑自己,却也找不出很好的辩驳理由,只能听天由命。连胜利这会儿倒想掐死陈蛋,但是手头没枪,只能先忍着。二人客客气气聊了一阵,心里互相揣度对方的想法。坐了半个时辰,陈蛋觉得像是过了一年。
第三日,依旧无果。连胜利使出狠招,把郑进财吊在大树上,告知村民,交出枪就放了郑进财,不交就这样吊着,直到吊死腐烂。郑进财挂在树上咿呀乱叫,又是哭又是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