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生去世后,学堂先生变成彭有才。彭有才的学识虽然不如张云生渊博,但是教授石头村的学生还是绰绰有余。村民尊重彭有才就像以前尊重张云生一样,凡是彭有才说的话,就算是毫无道理,也能听出三分道理来。
现在,彭有才说保长不能由张营长一个人定,村民自然也赞同。似乎,有彭有才发话,全村就有了主心骨,讲话的语气都变得更加理直气壮些。
但是,张莲花说保长得由儿子陈高大继任,却没有一个人赞同。这倒不是因为陈蛋在村子里没有威信,而是因为张莲花是一个女人。女人说话算不得数,自然也就毫无分量。如果是陈蛋自己说,那估计还能有几个附和的。陈蛋却没说,也说不出来,现在心中只有沮丧、失望和痛苦。
张营长在学堂住了一阵,对这个教书先生也是敬重有加,加上他哥彭有力自告奋勇去当兵,对他彭家印象也好,自然而然想给彭有才一个说话的空间,便不急着掐断彭有才的话。
彭有才站到前头,朗声道:“从律令上看,保长应该由行政长官来任命,也就是要乡长说了算。张营长是部队上的人,军与政毫不相干,怎么能任命地方官员?”
张营长找不到理由驳斥彭有才的言论,一时答不上话,干脆似笑非笑看着彭有才,像是在看一场不错的表演。
彭有才自以为占了道理,进一步道:“如今,想要乡长首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一天之日肯定难以决断。但如果民意决定,想必乡长也不会违拗民意,到时候追授也能有相同的效果。所以,我认为这个保长应该由在座全体村民共同来决定。村民的支持率高就能当这个保长。”
村民的意识彻底被唤醒,都嚷嚷着要自己选择保长,有人甚至大喊彭有才的名字,希望他继任保长。彭有才似乎也没有直接反对,脸上露出些许难以察觉的自豪感。
张营长算是看出来了,原来是彭有才这小子想抢保长的位置。其实让他做也没什么不可以,就是当众被抹面子的感觉很不爽,加上之前已经答应了连庆的请求,怎么的也不能再把保长的位置给彭有才,但是彭有才讲的有理有据,一下子竟然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
彭有才继续道:“我彭某人既然站出来,就不能是为了自己呐喊。我为的是全村百姓,为的是全村利益。谁都知道,连家与部队过往甚密,推举连庆为保长,明显就有偏袒嫌疑,我彭某人第一个不同意。”
张营长被说得一愣一愣,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村民也一样看不出。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彭有才真的是不为自己?如果不是为了自己,那他真的是为了全村的百姓?
有一个人却完全看透了彭有才的心思,就是他的哥哥彭有力。毕竟是同个娘胎钻出来的,就算文化程度差别再大,也一样能看清楚彼此的心底。
彭有力知道,阿弟是好面子的人,戏只能唱到这份上,该自己上场了,于是站起身朗声道:“选保长事关全村百姓福祉,草率不得。连庆虽然是石头村大户,但是对村子贡献不大,还有个当军官的儿子,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让他当保长难以服众。要说这保长,还得是我阿爹彭钦定当才合适。论家业,我们彭家不在别人之下。论智谋,我阿弟是学堂先生,才高八斗。论势力,我彭家兄弟五人都是个顶个的男子汉。这些,在村里谁都比不上我们。由我阿爹当保长才能镇得住村民,才有能力管理好村子。大家说是不是?”
彭有才看了阿哥一眼,突然觉得这个哥哥并不傻,反倒灵气逼人。村民被彭有力一席话说得思想动摇,六神无主,个别意志不坚定的已经开始改旗易帜,大喊说得好。
张营长看了半天总算看明白了,原来是彭钦定想争保长的位置,叫两个儿子唱双簧呢,哈哈笑道:“行了,我总算听出你们兄弟是什么意思了。彭钦定,你自己什么个意思?”
彭钦定以为张营长也改变心意,想让自己继任保长,激动得语无伦次,颤声道:“我,我能有什么意思?唯民意是从。”
张营长道:“好一个唯有民意是从啊。这就是摆明了跟本座叫板了。胆子不小啊,本座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是军队,什么是权力,什么是权威。”
彭钦定父子隐隐感觉到气氛不对,心里各都升起丝丝恐惧。
张营长愠怒道:“别说你彭家是石头村大户,就算是清水县大户也没资格跟本座这样对话。彭有才,你也是个书癫,是哪个跟你说军与政毫不相干?我他娘的今天就相干给你看看。你去把什么鸟乡长喊来,我一枪毙了他,看他还要不要任命。你们一家三口,摆明了跟本座作对。本座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一下厉害。来人,把这父子三个都绑了,各打三十鞭子。还有,以后彭家所有的田地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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