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石头出来,仔仔细细看了看,道:“是啊。看来真是有人故意扔下去的。是谁这么缺德呢?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李水成道:“没有啊。我们是下人,哪里敢去得罪人呢?每天都是地里干活,晚上都躲在家里没出门,怎么能去得罪谁呢?”
彭钦定沉思道:“那能是谁呢?”
李水成欲言又止。彭钦定喝道:“有什么苗头就大胆讲,不然我怎么给你做主?让我自己一块一块给你捡起来吗?”
李水成吞吞吐吐道:“这几天,我有看见阿蛋的儿子高大经常在这附近玩耍。但是,没看到他扔石头。”
彭钦定冷笑道:“我就知道是他陈家干的。不是他们会是谁?陈蛋素来狡诈多端,把田地赔给我本来就不服气。现在我当了保长,他就更不服气。但是有什么办法,全村百姓都向着我。他明的不行,只能来阴的。这是光明正大的人能干得出来的吗?这只有陈蛋这样的小人才干得出来。走走走,咱们今天就去找他理论理论,一定要让他给个说法。”说完,拉着李水成去了陈家。
张莲花见到彭钦定,连看都不正眼看他,冷道:“你们来做什么?”
彭钦定冷笑道:“我们来做什么?你也好意思问?”
张莲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祥,但嘴上却不肯示弱,嚷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死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我们阿蛋已经把什么都让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难道要逼死我们才算完嘛?”
彭钦定抽了抽嘴角道:“你讲得倒是很有道理啊?什么叫让给我们?给我想清楚咯,那是你们家的人作奸犯科,上面判给我们的。我们拿得是合理合法,懂吗?不要讲得跟窦娥似的,你们家不冤,我们家死去的有力才冤,知道吗?”
张莲花说不过彭钦定,干脆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干活。
彭钦定喝道:“陈蛋呢?叫他出来,我有事情问他。”
张莲花冷道:“凭什么啊?你叫他出来他就得出来?你们也欺人太甚了吧,上门踏户来大声小声。”
彭钦定道:“谁欺负谁还难说呢。他不出来也行,那我就叫人把厝后下段的田给翻种翻种。”
张莲花急道:“你们干什么啊?土匪吗?厝后上段的田被你们抢去也就算了,现在还来打下段的主意。我们才刚插完秧,你有本事就去翻种吧,少掉一棵秧苗我就死给你看。”
彭钦定冷笑道:“你就算是死给我看一百遍也没用。问问你家好儿子陈高大吧,他当时往上段田地扔石块的时候,怎么就不会想到拉屎要擦屁股?现在他把屎拉在了上段田,这个屁股你们要自己擦。我也不占你们便宜,只是用上段田跟你们换下段田而已。陈蛋要是不出来,那这事就这样说定了。”
张莲花深感事情不妙,自己做不了主,也顾不得责问陈高大,急忙叫他去叫陈蛋回家。
陈蛋到家后,看到趾高气扬的彭钦定,心中充满厌恶,冷冷道:“怎么啦?又要来抢什么?”
彭钦定笑道:“我抢你什么了?我抢你什么了?你倒是说个明白啊。”
陈蛋不想与他争吵,懒懒道:“行行行,你什么都没抢我的。现在想干什么,直接说吧。”
彭钦定道:“很好,我就喜欢直截了当的。你儿子陈高大在厝后上段田扔了好些石头块,弄得那些田地牛都不敢踩下去,没法种了。既然是你家人做下的事情,就该你陈家来承担。这个事,本来要开个村民大会,好好给你们一个教训。但是,念在我们都是老相识,也不用弄得你面子上过不去。今天来,就是要把上段田跟你家的下段田交换一下。你看怎么样?”
陈蛋没有直接回答,转头问陈高大:“是你干的吗?”
陈高大急道:“什么啊,我都不知道啊。”
李水成抢道:“我明明看到这几天你天天都在那里走来走去啊。”
陈高大急道:“你看见我扔石头了吗?你看见了吗?”
李水成没说话。
彭钦定道:“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吗?你没事跑到那里去干什么?还有第二个人到那里去吗?没有吧。那还要怎么说明?”
陈蛋喝道:“高大,说实话。”
陈高大气急攻心,年轻人的意气冲上头壳,喊道:“就算是我扔又怎么样?你们敢把我们怎么样?要单挑吗?来啊,来试试啊。”
陈蛋认认真真看了看陈高大,眼里流出失望痛苦神色,深深低下头壳,喃喃道:“这都是要叫我去死呵。”